这还是那个一尘吗?
明禾安静地躺在他怀里,明媚的面庞因失血过多而惨无人色,她微笑着婆娑着他面上的胡渣,缓缓道:“你又是何苦?”
一尘闭目不语,神色哀伤。
明禾微微笑着,温柔地说:“不管如何,我就要死了。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对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尘蓦地睁开眼,痛声道:“你不会死,我带你去找仲婴!”
明禾摇了摇头,叹道:“不必找他,一个人若一心向死,谁也防不了。”
一尘的眼中闪过悲色,他轻轻覆上明禾血流不止的皓腕,叹道:“你是一教之主,你不能这么任性,你不能……”
明禾捂住他的嘴,道:“你是我的哥哥,你也不能!”
一尘通身一震,喃喃道:“明禾妹妹……”
明禾又道:“你还没告诉我,真的还是假的?不许骗我,你知道,你骗不过我的!”
一尘将她深深搂在自己怀中,叹道:“沉沦,沉沦的又何止你一个……”
明禾嫣然一笑,附在他耳边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明月。你放心,我没事的。种了蛊王的人,每个月都要放一次血,以排解蛊王的毒素。我是骗你的,我不会死。”
一尘惊讶地松开她,明禾冲他眨了眨眼睛,又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会骗人?”
“你一直都很会骗人。”一尘突然站起来,扭头就走。
“哥!”陈友谅和明禾齐声叫住他。
一尘的身形顿住,却并没有回头。
明禾望了一眼陈友谅和我,对着一尘的背影说:“你听好了,我不许你死!不管你去天涯海角,只要你死在我前面,我就自受万蛇噬骨之刑!”
一尘身躯微震,突然放声大笑,那笑声里蕴含的悲切之意却深广如洋。然后,他又继续向前走去,边走边高声唱着: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陈友谅默默握住我的手,一言不发,但他的眉眼里却是深入骨髓的痛楚和怜悯。自此之后,他又将失去一个亲人,一个朋友,一个真心相对的人。
明禾望着一尘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漫出一丝凄凉而萧索的微笑。
“一尘大师!”我轻声唤了一句,但我知道,他是不会再回头的。
可天地之大,他这只孤独的白鹭又将飘往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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