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言以对。
“够了!”楼韵突然大喝一声,站了起来,眼睛狠狠地扫了我一眼,“由我来说吧!爹,其实你们大家都误会了。是的,我的确去过‘醉伶楼’,但事情却不是小姐想的这样。那是因为‘醉伶楼’的原老板——也就是小姐口中的原红拂,他购买了我们超市里的一些日用品,东西比较多,所以他嘱我们给他送店里去。刚好我们店里又不够人手,所以我才给他送了过去。整件事情就是这样,而小姐刚好路过看到,所以,她才有所误会了。”
“是这样吗?”楼管家顺了口气,有些不相信地问,又看看我,希望得到我的肯定。
我顿时为难了起来。怎么办,我应该要怎么回答?
看现在的状况,庄岩与楼管家本来立场就不怎么坚定,被楼韵这么一说,又开始有些摇摆起来,这我能理解,毕竟大家在一起相处这么久了,彼此之间也算是知根知底,比起奇轩这个外来人来说,楼韵当然能让他们放心不少,所以楼韵与原红拂的事成为了我最后的砝码。虽然我不知道楼韵为何会突然之间改变主意非要与我在一起,但如果我现在不再坚持,这无异于是自扇自己两个耳刮子不说,还让自己失去了这最后的机会,想要退婚,恐怕会更加难上加难!
但如果我说了,楼管家的身体又扛得住吗?心爱的儿子,原指望着他传宗接代继后香灯,无奈他却喜欢上了男人,这对一个早年丧偶,独自劳心劳力带大儿子的男人来说,也不啻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说?不说?
最后,我还是一咬牙,不行,我不能输掉这个对我最有利的筹码。就当是我自私,我凉薄,谁让我是穿来的,看多了古往今来放人一马到头来却逼得自己走投无路的历史,吴王夫差如是,西楚霸王项羽如是……就像《厚黑学》里教导我们的一样,要成大事者,必要脸厚心黑,不可有一丝妇人之仁!而今天,为了捍卫我自己的幸福,我也必须脸厚心黑一次!毕竟,这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楼韵之前与现在的判若两人,我是断不会走这一步棋的!
楼管家,但愿你老的身体,还能扛得住!
下定了决心,我昂起头,面对着楼管家渴望的眼神,深呼吸一口气,终于还是说出了心底的话,“不是,不是这样的。那天,我与小雅在街上看到楼韵走进‘醉伶楼’,后来,我就进去找他,他从原红拂的房间里出来,很大声的斥责我。然后……原红拂向我承认……他们在相爱!”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都在颤抖,紧紧地握住奇轩的手,仿佛想要从他身上获得慰藉与支持。天知道,看到楼管家眼底的希望在一瞬间破灭的时候,我的心有多难受。
但事已至此,已容不得我回头。
听到我这么说,楼韵悖然变色,“庄绮君,你这是诬赖!”他狠狠地冲我吼道。
“……”我撇过头,不语。
“苍天啊……楼家的列祖列宗啊……”楼管家突然一声声嘶力竭的仰天长叹,“我对不起你们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边吼边老泪纵流,一只手颤巍巍的指着楼韵的鼻子,“你……你……”
楼韵浑身紧绷,握住楼管家的手,“爹,我是冤枉的,庄绮君她……她冤枉我!”
而此时这个被楼韵说为“冤枉人”的小人的我,在见到楼管家此际的痛彻心扉的表情之时,脑子里早已是一片空白,只能紧紧地抓住奇轩的手,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终于,庄岩出来打圆场,站起身来,他拍拍楼管家的手,“楼管家,你先别气了,俗话说,眼见未为真,绮君这孩子有些时候眼力不济,难保会理解出错。而且我看楼韵这孩子也不像在说谎,不如这样好不好……”他思索了一下,“我们一起去一趟‘醉伶楼’,找一下原红拂,看他怎么说。如果……”他看了瑟缩在一旁的我,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件事真是绮君的错,那庄某也自会给你们父子俩一个交代,如何?”
“好!”还未待楼管家发话,旁边的楼韵却立刻斩钉截铁的回答, “既然东家这么说,我同意!今天,我一定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里有着太多我不懂的情绪,“而我的要求就是——如果这件事澄清了,那东家今后就不可再干涉我与小姐之间的事情!”
“这……”听楼韵这么说,庄岩有此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好吧,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
听庄岩有放弃再管此事之意,再看看楼韵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突然间,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