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
“二点。”康剑在沙发上坐下。手托着下巴。看着白雁。
她吸口气。略微偏一偏脑袋。“你怎么还不去睡。”
康剑沒有吱声。黑暗里。他换了个姿势。从袋子里摸出烟盒。怔了怔。又塞了回去。
“白雁。我妈妈她其实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康剑咬了下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突然近似低语地说道。
白雁拧下眉。哦了一声。
“我外婆四十五岁时生的她。她上面已经有了四个哥哥。对于这个迟來的女儿。你想像得出她是在什么样的氛围中长大的。而且外公又是拿着国务院津贴的专家。舅舅们都是在北京各个部门任着要职。这样子的宠溺。养成了我妈妈任性、骄蛮的性格。可是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她突然象变了一个人。外婆说她变得懂事、乖巧、体贴。会替人着想了。这一切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康云林。”
白雁沒想到这大半夜的。康领导会有心情讲家事。愣了愣。她沒有出言打断他。反正也沒睡意。就听着吧。
“父亲家境一般。南方人。母亲怕自己的家世吓退他。一直到两个人毕业时。爱得很深了。她才和他说了实话。同时。坚定地告诉他。她不会给他压力。他去哪。她便跟着去哪。我父亲一直不习惯北方的气候。也吃不來北方的饮食。他要回南方。我外公找了熟人。暗地里替我父亲找了份在省政府的工作。我母亲被安排在省工会。一毕了业。我父母就结婚了。隔了年。就生下我。我外公怕影响他们的工作。便把我接到北京去。我记得。那时候。父亲很疼母亲。总是提醒她加衣服、穿袜子。上个街。都记得要带点她爱吃的密饯回來。我是六岁到他们身边的。因为要上学了。我父亲希望能亲自教育我。可我一回來。父亲却被调去云县任副县长。也就是为后面的提拨镀金吧。”
“刚开始。父亲是每一个月回來三四天。如果工作太忙。便是母亲带着我过去住个几天。秋天。我开学了。妈妈不方便跑云县。而父亲突然也变得很忙碌。两三个月都不回來。有时到省城开会。仅仅到家里打个照面。就匆匆走了。可是他变得越來越讲究仪表。穿的衣服比以前讲究、潮流。母亲有个朋友在省城的大商场做经理。她告诉母亲。父亲有一次。一下子买了好几件高档的女装。问母亲开不开心。母亲当晚要了辆车。突然决定去了云县。三天后。她和父亲一同回來的。整个人瘦得形削骨立。她抱着我拼命地哭。父亲在外面客厅里抽烟。”
“心霞。我思來想去。不想再拖下去了。你也不过刚三十出头。还能找到比我好的男人。我们离婚吧。晚上睡在床上。我听到父亲对母亲说。母亲象个疯子。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接着。她又哭着对父亲说。她能把在云县看到的事全忘掉。只要他不再见白慕梅。这个名字。那是第一次在他们嘴里出现。后來。这个名字就如同是个魔障。一再地被提起。每提起一次。家里就会象被洗劫了一般。父亲沒有同意母亲的建议。他又去了云县。”
“母亲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追去。父亲回來了。正式向母亲提出离婚。还向省政府提出把一切关系放到云县去。当天晚上。父亲搬出了家。住到省政府招待所里。母亲傻愣愣地在我床上坐到半夜。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我做了个梦。从梦里惊醒。睁开眼。茫茫然地走向窗边。”
康剑说到这。沉默了几秒钟。
“那时是刚进冬天。连着下了几天的冻雨。温度降了许多。我赤着脚。冷得直哆嗦。隔着窗户看到我母亲站在阳台上。一动不动。突然。她推开玻璃窗。我眼一眨。看到她象是片落叶似的晃晃悠悠往下飞去。然后我听到“砰”地一声。我们家住在六楼。” 推荐阅读: - - - - - - - - - - - - - - - -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