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朔风劲猛而凄冷,卷起片片黄叶,漫天飞扬,无情地打在行人的脸上、身上。天际,夕阳如血一般惨红、阴森。
官道上,一名青衣骑士策马疾奔,带着股强劲的气势,仿佛要冲破这深秋的惆怅、郁闷,但滚滚红尘却将他淹没得更深。
他来到路旁的一家小客栈,跳下马,方才看清他的容颜。他样貌普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长途的跋涉,使他尘霜满面,看起来似乎很疲倦,但他那双寒星般的眸子,却闪着冷冽动人的光彩,而他的举手投足间,却掩不住那份高贵从容。
他走进客栈,这里都是些低下的市井乡民,高声地喧哗着,摆谈着,不时发出低俗的笑声。他不觉微皱了下眉头,要了一壶酒和几样清淡的小菜,拣了个僻静的角落,慢慢啜饮起来。这酒是下等的烧刀子,味道很差,流到嘴里又干又辣,但他宁愿喝这种酒,让肉体的痛苦来解脱精神上的痛苦。
门外朔风更紧了,吹得屋檐下的灯笼沙沙直响,那昏黄的灯光摇曳着,挣扎着,似乎不堪秋风的蹂躏。不一会,风更猛了,夹着丝丝秋雨扑了进来,店家忙掩住了门。“下雨了——”他低沉地喟叹了一声,心更惆怅了。
“店家,别关门——”忽然门外传来一个美妙绝伦的声音。所有人都被这声音慑住了。吃饭的,筷子停在了空中;喝酒的,忘了咽下口中的酒;就连那高贵的骑士,执杯的手也在颤抖。这声音用空谷莺啼,静夜私语,也难以形容;它仿佛来自天外,清妙至极,柔美无比!
一位身着白衣的蒙面女子飘然进来。她一进门,这寒伧的小店顿然变得似宫殿般高贵典雅;那群庸俗、卑微的食客都变得斯文起来。她是那样高雅、圣洁。虽然她蒙着面,但谁都可以肯定,那轻纱背后定是一张惊世绝俗的脸;最令人心动的还是那双妙目,是那样幽怨、哀伤,楚楚动人,令人见了涌出无限怜惜与惆怅。猝然,她的目光落到了那位青衣骑士身上,便如见了鬼似的,转身就逃。
青衣人怔了片刻,蓦地追了出去,大呼道:“菲儿——”外面秋风更厉,雨更急了。白衣女子在风雨中狂奔着,哭泣着,青衣人敛气直追,片刻便赶上了那女子,挡在了她面前。
“菲儿——我知道是你!”他急促地道,再无那份冷静从容。他一把搂住了她,声音沙哑而激动:“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
那女子在他怀中颤抖着,挣扎着,嘶叫道:“你早已不要我了,为何这时又要在我面前出现!你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你滚啊,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她无助地哭泣着,令人肝肠寸断。
青衣人把她搂得更紧了,心痛而怜惜地道:“都是我糊涂,都是我害了你!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么?这次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受了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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