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跟在我身畔,确实很规矩,再也没犯事。特别是公子毅,对我百般讨好,呵护倍至。当时我是宫主的义女,在宫主的庇护下,和林姑娘一样,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很快便爱上了他。我为他所惑,什么都听信于他,连宫中的许多秘密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他也帮我碧凌宫立下了不少功劳,深得宫主信赖器重。
“就这样过了一年,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虽然它是那么的虚假。”弄月仙子悠悠地叹道,甜蜜中带着无尽的伤感。林吟菲也垂下了头,芳心一片酸涩,弄月仙子尚有一年的快乐时光,而自己,真正快乐的时间连三天都不到。
弄月仙子的声音渐渐变得沉郁起来:“他来的第二年,我方的局势慢慢发生了变化,在对明月盟的战斗中,节节失利,宫主这才对他起了疑心,而我说什么也不信。不过,我虽痴情,但并不傻,我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也够深沉隐蔽,我足足查了他三个月,才发现了他的真正身份——他竟然是明月盟的龙头老大,失踪了十几年的纪家传人,纪名扬,这真是绝妙的讽刺,我最爱的人居然是我宫最大的敌人!”弄月仙子说到此处,妙目已失去了动人的光彩,无尽的悲伤与愤懑充盈了她的双眸。林吟菲的心也是猛地一痛,七年前的纪名扬尚有如此心机,而今他又不知老练了多少倍,他要自己心甘情愿地上当,简直是易如反掌。林吟菲一想起他那迷人的笑容,多情的双眸,不过是在演戏,她的心便更苦涩了。吴淡天体谅地递给她一杯茶,林吟菲轻轻啜饮着,茶味苦涩中略带清甜,便如纪名扬的吻一般。
“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其震惊痛楚程度并不下于你——林妹妹!”弄月仙子美妙的声音颤抖起来,她紧紧咬着牙道,“纪名扬这样欺骗我,我本该杀了他,但那时我却不忍下手,因为我——早已献身于他!”弄月仙子呜咽着伏到了桌子上。
林吟菲的手一抖,茶杯啪地掉到了地上,她花容惨淡,面色苍白,一双妙目全无了神韵,生命仿佛已停滞。她恍然道:“名扬,你怎可这样子欺骗我,你怎能跟别的女人干出这种事,而我,我只有你,只有你一个呵!”她忽地疯狂地尖叫起来,吴淡天忙制住了了她,把她搂到怀中,痛惜地道:“菲儿,别这样,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你又何必心痛!”
“是,是,”林吟菲忽而笑了,凄怆地道,“这是他们的事,又与我何干!”
“林姑娘,你在这里大吼大叫做甚么?你以为你很凄惨么?你若听了我下面的故事,只怕哭也哭 不出来,觉得自己再幸运不过了。”弄月仙子猛地收住了泪,冷漠地道,声音中充满了怨毒与愤恨。
林吟菲猛地抬起了头,冷然道:“你要说便说,莫要扯上我!”
“好!林姑娘,够爽快!“弄月仙子斩钉截铁地道,转而却柔媚地笑道:“只怕你看了我这张脸,便没这么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