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婆婆!
沧海,你已不是那个无能为力的你,振作起来!
可是,可是,婆婆……
不要可是,我的沧海最是强不可摧,那些声音只是声音,不再有任何意义!
……不再有任何意义?
是,不再有,无人再敢抽我沧海的血,无人再敢轻贱我的沧海,无人!
无人……无人再敢……无人!
“小海!”冯婆婆的渺音消失,我的臂膀有人真实地扶住,“小海,你怎么了?”
“管艳姐姐……”是她,她发现了我的软弱,将我拖回到了恚兽近前,如果不然,不然……
法铃,那多少个梦中,如索魂的响声,竟是我心中最深层的黑暗,引发出我最大的恐惧。如果上一回大巫师携了法铃,结果……可想而知。
但,它让我晓得了沧海的薄弱,我该谢它。作为回礼,只有毁灭!
我甩去阴霾,飞身甩鞭,“大巫师,你也见识一下神鞭的威力!”
“汝生之,即为汝姐。非为汝姐,汝之焉存?”大巫师持之以恒。
今日沧海非往日沧海!我如是告诉自己,将手中鞭驭入十成术力,卷向那长久作恶于我梦中并犹在笃响不止的法铃。
“大胆云沧海,竟敢妄图毁灭神庙法器!”大巫师甩袖护铃,“诸长老,云氏氏首,还不拦她!”
四长老稳身未动,云氏夫妇齐齐出手。
右掌以神鞭绞住大巫师袖袍,左掌划天掠地,撷出巨气将那夫妇挡身一丈开外。
离!我心中默叱甫毕,“呲嚓”撕裂声大作,大巫师宽大的巫师法袍离体而去。还好,里内尚着了一身和体的短衣,否则,我并不介意让他在诸人面前赤身裸体。
“云沧海——”大巫师那恨不能食我肉吸我血……嗯,他的确吸了不少罢?总之,那羞愤阴狠的暴喝令我心境遽然愉快,法铃引出的黑暗薄弱亦在欣悦中不复存在。
此时刻,法铃再也不足为惧。只是,与其留在大巫师手中助纣为虐,不如毁之。我抖鞭,才又向前一步,忽有人飘然挡在身前。
“沧海,住手罢,你不能再错下去,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目注她一脸悲天悯人的慈悲容相,“这一生,我从来没有如此刻般知道自己要什么,做什么。天女,你天女的地位不会改变,只是,请你让开。”
“沧海,你身为巫族人,冒犯巫族长老与大巫师;你身为云家人,对父母加之云氏氏首出手。你已经错得太多,不能再错!”
“我身为巫族人,被你们不顾意愿地关在巫山,且要以体内的血液供你供全族飨用;我身为云家人,从来没有享受到所谓家的温暖,所谓父母的疼惜,那两个人,只是我第一次谋面的陌路人!”
见她启唇欲语,我终是不耐,“别再用什么天命说项敷衍,你是天女,但只是血肉之躯,无权决定别人的命运和选择!”
“小海说得对,谁也没有权力替别人决定命运和选择。”有人以极不适宜当下情境的笑嗓加入,“就算是天,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