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如今的立场,恰如她初回京那时的一个倒换,一跌落尘泥,一升上云端。
胥允执望着薄光,明元殿一会,中间又隔有两月,身着秋时宫装常服的她,姿容绝艳,高贵万方,可以想见站在最高处的生活,端的是得心应手,如鱼得水,
“王爷还不动手么?”她问。
他淡哂:“你觉得本王来此处,只是为了杀你?”
她秀眉稍掀:“不然王爷是当真打算与我重修旧好?”
他眉心收紧,一道立纹陡现。
当初,初听她语含荆棘字字尖刻时,尚以为她因爱生恨,气恼之余,歉疚有之,心疼有之。如今想来,她在那时已然布置着实现今日的所有计划,所有面上爱恨分明的峥嵘,皆为掩饰暗底里无声无息地经营,自己当真自作多情。
“本王的确是想杀你,但不是现在。”他道,“你须跟着本王到政事堂,把所有的事说个清楚。”
薄光望了望天色,的确,这个时候司相正与一干大臣在政事堂议事。
原来,对方出现在杨府,为得是引她掉以轻心,走出戒备森严的皇宫,有机可趁,为其所用。
“走罢。”他道。话落,身后四名侍卫闪现,意味着他不想拖延。
她晓得对方笃定自己必然就范,因为沉疴未愈的司晗就在身后,她冒不起一丝风险。
“走罢。”她掀步。
高猛、程志大急:“太……”
她寒声:“你们两个守在这里,听江大夫吩咐。”
江浅冷静多智,待危机撤除,自晓得如何保全司晗。此刻,她只须离去。
“居然不做任何反抗么?”心中的笃定是一回事,睹到事实又是另一回事,胥允执面泛冷笑,“顺道带走你身后的人如何?”
她淡哂:“王爷带走我,我会下令不予反抗。若想带走其他人,还须踏过我三人的尸体,那样来得及么?”
他目光微凛。
“王爷,北衙禁军正向司府赶来,请王爷撤离!”林亮飞奔而来,报道。
胥允执眸芒倏利,身形遽转,探手捏准她腕上穴道,起身跃上顶檐。
林亮率四名侍卫,紧跟主子之后。随即,是茯苓山庄的特产断后——
药雾弥漫,阻断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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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小光!”
司晗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沉浮行走,身体的每一处从无间断的痛楚几近不堪承受,隐约明白前方有所可将所有痛苦结束的归地等待,然而,他也晓得,在另一个地方尚存有自己无法割舍的尘缘,就这般左右为难、举步维艰中,他忽然望见了魂牵梦萦的所在……
“小光!”
“醒来了?”江浅微讶,侧眸觑了眼门的方向,“难道你们真是有什么心灵感应不成?”
“你……”他凝眸盯着顶头这张面孔,脑中混沌未净,一时辨认未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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