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围所在地,万象山。
当围猎开始的牛角号响起,万马齐,樊隐岳终于明白天历皇朝君臣何以对这支民族怀有那般的忌惮。
广褒山川之间,没格族的男人们纵马驰骋,迸出睥睨一切的气势,勇往直前的无畏,彷佛真如楚远漠所说,可无坚不催,无利不毁。拥有这般力量者,的确是那些浸淫在软曲妙歌、管弦词乐的天历皇朝士大夫们难以企及的。
二师父曾道:兵者,贵在气,唯气吞山河之旅,方为铁骑。
没格族人建立起的军队,必是铁骑无疑。
“小王爷,您不能去,您不能一个人骑这匹马……”
“为何不能?我也是没格族的男人,我也要和他们一样!”
“小王爷……快,快拦住小王爷……拦马,现在是拦马!”
她投睇在远方的目光被突起的喧哗声引回,掉乍瞥,一匹马载着一个矮小身影條然驰过。
她一惊:“小王爷?”
楚博的贴身侍卫卫华丹慌慌大喝:“小王爷,您夹紧马腹,两手抓紧缰绳,让马停下!”
但已经吓懵了的楚博哪还听得见这些?上了马,尚未待坐稳,一个操作不当,坐骑受了惊,扬蹄疾奔,当即便把小王爷观望族人纵马奔驰时激出的豪情吓了个灰飞烟灭,也把从教习师傅处学的骑乘技巧忘到了霄云外。
马上的小主摇摇欲坠,直让后面人心惊胆颤。
诸侍卫有人以轻功,有人翻身上马,紧紧追赶下去。
樊隐岳身处一处高坡,看得清楚:如果不能再惊马跑离这处南院大王营帐驻扎地前拦下,一旦任之蹿进密林峻石险崖指尖,马上的楚博更危险了。
她不能动用轻功,也不能坐视不理,只得用最笨的方法——拔脚追。
“生了何事?”另一个方向,楚远漠携丰足收获率队归,见得自家营帐似有乱事,蹙眉问:
驻守原地的侍卫当即上前,“王爷,小王爷练习骑马,不想马惊了,大家伙都去追……”
属下话音还在,楚远漠马已冲出。
樊隐岳的追,自然不是在马后徒劳作样。她按马奔窜的方向,抄了近路,试图加以堵截。
她双足奔忙,还要是不是←跌跌撞撞状,眼看着惊马将近,其上的楚博整个人伏在马鞍之上,不知是醒是晕。方待借乱石的阻挡驭气提身拦下,一声马嘶突然击入耳膜,她眺见了楚远漠。虽相隔尚远,两道目光的侵略审视仍咄咄而,且随着对方所乘之马驰愈近,侵略愈烈。
她的手已探出,脚却不能离地,但见惊马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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