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宏端坐在兽皮靠座上,右手杵着膝盖,虎目半眯,许久,方才沉声问道:“萧参将之言当真!”
“当真!”
“那……萧参将可敢限时一月?”
萧缘书抬首看他,乌黑眸子中全是坚毅光芒,一字一句的说:“末将敢!”
谢宏朗声说道:“来人,备下笔墨,侍候萧参将立下军令状!”
众人只见萧缘书提了毛笔,在纸上一蹴而就,坚定的立下了军令状。
谢宏斜睨军令状,问:“萧参将需要多少兵马?”
萧缘书未作犹豫,答:“现下敌方人数不明,末将先带麾下二百人查找公主下落。只是……望将军能給末将一道手令,以令末将在危难之时可以调用沿路的兵力!”
谢宏颔首,从腰间取下一块赤木令牌递于她,说:“凭此令,你可调用三千以下人马!”
萧缘书双手接过,见赤木牌中刻着谢字,知是平日里谢宏调兵所用凭证,当即行了礼,道:“谢将军,救人如救火,西夷人随时可能将公主从边关带走,末将这就出去准备!”
话落,不及谢宏回答,她已出了大帐。只见査君然站在外面,想来是他也听到了方才的号令,却因为身无品级而无法入帐,故而在此等候。
见了她,査君然疾步走来,问道:“缘书,出了何事?”
萧缘书着急,并未停留,边向练武场走去,边说:“西夷月前攻打蜀都,湘中王谋反,德沛被西夷人掳走。我已和谢将军立下军令状,定要将德沛救回!”
闻言,査君然一把抓了她的衣袖,道:“缘书,我随你一起去!”
萧缘书倒是不推辞,径直回答:“那……你去和谢将军请命,若是他同意,你便到武场来找我。我先过去将人召集起来!”
话音刚落,便听到协文从他们身后追来说道:“不用请命了,君然随你同往并非大事,我这里同意便可!他武功高强,又是你的同窗,有他同往想来多些把握!”说着,协文微微停顿,补充道:“缘书,不要太着急了。今早我已经传令各个城门严密检查出关行人。若是西夷人真从这里走,必能被抓住的!”
萧缘书应了,当即点了她麾下二百人,携同査君然到各个城门查看情况。
西北的风沙和烈日同样磨人,又逢夏秋之交,气温高得能将人烤化。城门上的官兵被晒得都有些蔫神,高高的红色城墙在明晃晃的阳光里宛如火炭。许是天热,百姓不愿出门,城门下稀稀落落的只有几个行人走过。
萧缘书早已命人到其他两处城门把守,她和査君然则带了五十人坐镇在通往塞外的城门。若是西夷人真挟持德沛到了这里,最大的可能不是前往其他州郡,而是直接由此出关。所以,这个城门最是关键,须得她亲自看察。
眼见着她的脸被毒辣的阳光晒得通红,査君然心生怜惜,道:“缘书,不如你到凉快处歇歇,这里由我来把守,我定会睁大眼睛,绝不将西夷人放过去!”
萧缘书微微摇头,固执站于城门的台阶上,全神贯注的俯视城下情景。她的哥哥,她信得过,也明白他的能力,可这事关系到夫子的生死,她不能也不放心假他人之手!
见状,査君然苦笑,也不再劝,不过就是沉默的陪她站着。
晚上城门关闭后,他们又挨家挨户搜查。第二日,继续在城门上守候。这样依次忙了五天,还不见任何动静。
这日午饭过后,忽见城下走来一群人,个个身穿粗布,头裹白巾,有几人还披着麻衣嚎啕哭泣。其中,四人扛着一口黑色棺木,缓缓前行。一看便知,这是送葬队伍。
见此状,萧缘书直觉蹙眉,和査君然一起走到城楼下,便听到城下的官兵在询问披麻戴孝之人。
“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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