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茫,不知该如何迈步。
若如往常般,舍了志向,放过这次机会好生守着夫子,她委实不甘心。夫子今日之举,让她意识到众生在他面前的渺小,包括她自己,也是渺小如尘埃!她本以为,她的二哥出生鸿儒之家,又复才智过人,活该是让人仰望的少年。
未曾想,夫子不过是伸伸手,就能像辗死一只蚂蚁般,轻松将二哥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査君然的话,就如同春天里的草碎,轻轻飘飘毫无重量,却能落于她的心间,进而扎根发芽,长出旺盛的杂草!
她弱于夫子太多,若不奋发,怕是要终生仰仗他的鼻息!去甘肃,真的是最佳选择!
可,若是奋发,离开夫子,她又确实舍不得,做不到!
曾在书上见到这样的诗句: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副如来不负卿!
她私以为,此话说来太过矫情。倾城或是修行哪里还用衡量?自然是选在心中第一位的倾城!修行之术,今生不成还有来世!倾城之人,却要缘法、际遇皆有,方能求得一世遇见,一生相守!
现下,她方知,看别人的故事总是超脱,轮到自己时方才挣扎!她,便是身处进退维谷之际,难寻那双全之法!
査君然见她蒙着被子憋了一个时辰,呼吸还是沉重杂乱,未有半分入睡之像,心中一叹,道:“缘书,睡不着就起来吧,哥哥带你出去走走。”
萧缘书在被窝里摇头,闷声回答:“不去!这书院前前后后有几根草我都知道,有什么好走的?”
“那不如,不如哥哥陪你下山!”说着,査君然来精神了,道:“你不是喜欢义母做的春卷吗?反正现在尚早,我们可以悄悄下山去找义母给你做,明天早些赶回来就是!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萧缘书其实没有心情吃东西,莫说是春卷,就是红烧鳝鱼放在她面前,她也是无法下咽的。不过,她不愿这般矫情的在被窝里捂着,也不愿査君然为她担心,索性一骨碌爬起,与査君然相携下山。
现下是二月下旬,天黑得早,他们到达萧夫人的医馆时外面早已是黑幕布下。
医馆的大门未关,二人推门进去,循着闪闪的灯火光亮找到萧夫人。此时,萧夫人坐在一张小方凳上,身子前倾,一手扶着研钵,一手握着冲子,神情专注的捣药。
她前额的发丝有些凌乱,时而调皮的遮住她的眼睛,她也不停手整理,用嘴一吹,便继续干活。晕黄的灯光在她四周散开,蜡滴如泪般垂下,将她整个人衬得越发的祥和。
萧缘书见了这副静谧的景象,心情霍然平静,真如离家的孩子见到了温暖的母亲,许多烦恼都能因着慈母的容颜而暂时忘却。
萧缘书轻轻走上前,弯下腰,伸手将萧夫人额前的发丝捏了,小心别在她的耳后。
萧夫人抬首看她,咧嘴笑开,脸上五官更加生动,道:“缘书、君然,你们来了!吃饭了没?”
“还没!缘书念叨着异母的春卷,想让义母为她做!”
闻言,萧夫人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站起身来,用旁边的手巾擦了擦双手,笑呵呵的说:“春卷吗?我还怕你们不爱吃!原来缘书喜欢!你们先坐着,我这就去为你们做!”
萧缘书点了点头,坐到她先前的位置上,拿起冲子,扶了研钵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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