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的夜是那般的漫长和黑暗,永远的看不穿也看不透,究竟何时才会有明亮来临,所以当忘川河边泛起的银色波澜之后,言偲这才发觉,他们那短暂的一站,已经过了许久。
此刻已经陆续有鬼差带着准备轮回转世的魂魄来往,当那些眼瞳灰暗而又苍白,完全无血色的面容出现在言偲面前时,她已经由原本的惊恐失措转为了平淡。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么一日,就算她也不例外,若不是身份有些特殊,也许比起那些苍白而又略显可怜的魂魄,更是甚然。
“起风了。”白启缓缓开口,望向远处逐渐行驶而来的船只,冷静的说道,“夕忘川,她如今如何了?”站在一旁的判官许皓一脸的无辜和无奈,他摇摇头,“你觉得呢?倘若我知道,就不会再在地府等下去了,我问过了阎王,他说生死簿上早已经没有了独孤婉儿的名字,也许,她已经灰飞烟灭,也许变成了孤魂野鬼,更也许超脱到三界之外,已经不在生死簿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男子的目光变得暗淡,那神情像极了,七曜,就在那一刻,言偲似乎连呼吸都忘却了,直愣愣的盯着他看的出神。
“这样……”他叹了一口气,又看向许皓,“那如今她究竟在何方呢?而眼前这女子又是谁?”
“她?”许皓笑笑,翻了翻手中的生死簿,却忽然变了脸色,那张脸犹如白启一般的苍白,略微颤抖着的手险些掉落了手里的生死簿。
“怎么了?”
就连言偲也开口问道:“判官大人,发生了何事?”
他直愣愣的看向女子,又翻了翻生死簿,不死心的翻去了一遍又一遍,身上忽然散发出一股十分奇怪的气流,让原本已经有些平静了的忘川河又是沸腾起来。
“生死簿上,居然没有你的名字,这是怎么一回事。”
生死簿,记录着所有凡人的生死,生前所作的每一件事,无论你生前是大官或是乞丐,是地主还是贫农,死后的魂魄都一样,而且不管你生前如何的富贵,死了以后,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从生死簿上清晰的记载一清二楚,可是当他像往常一样翻开生死簿时,想要去端详女子生前所作之事,还有与那独孤婉儿又有何联系之时,却猛然的发觉,生死簿上居然没有她的名字。
“是不是记错了,还是你看错了。”白启轻轻扫一眼男子,虽然他已经不得不面对自己和夕忘川共同用身体一事,但对于那男子始终抱有敌意,见到他出了纰漏自然是满心的欢喜,笑着问道。
许皓摇了摇头,为了避免看错,又是翻了一遍,可是奇怪的事,依然查不到任何有关于言偲的事。
“言偲,你是否有改过名字?你幼年时叫做什么?”
“这……”她摇摇头,“名字都是父母早就给取好的,又如何谈及有改过呢?名讳之事,是万万不可能改动的。”
“那就奇怪了,生死簿上不曾对你有过记载,除非。”
她的心忽然跳动的厉害,七上八下,而视线更是不敢对上男子的视线,生怕被他察觉到有任何不妥之处。
“除非什么?”
他摇摇头:“我在地府的日子尚短,也分不出是何缘由,此事还是得让阎王大人来断定,不过你放心,阎王他严明公正,绝不会判错任何一桩案子。”
然,言偲却十分害怕的向后退去两步,她十分害怕被阎王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万一阎王知晓了她乃是碧霞珠所化,最后交还到了天庭,而天庭中的人又拿她来威胁魔君,这可怎么是好。本是怀着一颗,听故事的心情,忽然之间,故事的主角转换成了她,这样的转换让她无法接受。
那飞扬起的白色衣袂略微向上扬起,女子略微皎洁的扬了扬唇:“一定要让阎王大人来审判么?”
“那是自然的,功过罪过全要看阎王大人的一句话,言偲姑娘你放心好了,若是真的有冤屈,阎王大人绝对会替你伸张正义,这里可不是你们凡间,寻常百姓受了罪而官官相护,阎王可是我们地府出了名的好官。”
她半眯起眼瞳,悄悄的捏紧了拳头:“倘若是,我不想要去阎王那儿呢?”
“不想去?那怎么行,所有的鬼魂可都是要面见阎王的,虽然我对你说了那么多,可这并非代表,你就能够特殊。”
她的眼中似乎蕴涵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我不信,这世上的事,天界都是这般的不分黑白,更何况是地府,我不愿去。”
“姑娘若是不愿去,那,休怪我无理了。”他紧握双拳,原本手中所捧着的生死簿却不知何时消失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笔直而又巨大的深红色毛笔,毛笔几乎有他半个身子那般的高大,细长细长,这放大了数倍的毛笔握在男子的手中却并无任何不协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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