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伏元立在窗前。
夜有风露,只是睡不着。
长衫给风吹着,轻轻扑打,益显出下面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子来。
“瘦子。”有人叫。
刘伏元一震。
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他了。
也没人知道,他,是个“不要命的瘦子”。
海船在海上漂着,几天,几个月,什么人都看不见,只有三十四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早上见、晚上见,进房间、上甲板,时时刻刻都是这几个人,开始时还好,后来就不行了,人人都烦燥,像吃了炸药,一点小口角就能引发一场殴斗。
刘伏元到厨房悄悄拿了一把解骨尖刀。
谁也说不清那血腥一战是怎么起头、又怎么进行的,反正到后来,整船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而刘伏元还活着。
他躲在狭小舱室里,两眼血红,舱室的门被人一下下撞击。
那时船并不在海上,已经回乡靠岸,船员们多少恢复了一点理智,于是刘伏元就死定了。
因为在一个有秩序的国土,船上死那么多人总该有个交代的,船员们都是老水鬼,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互相指责总不太好意思,唯独刘伏元是想见识见识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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