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阿鲁巴以后的很长时间,玫琳都一直坐在桌边,对着明亮的灯火发愣。
年轻的总监察长有着幢与身份相称的大房子,虽然和摩利亚的皇宫没法相提并论,但在这个刚刚建立不久的国家里,已经足够让很多爵爷都为之眼热。
有时候过大的居住环境会让人不知不觉地感到孤独,尤其对玫琳这样的工作狂人来说,生活中偶尔泛起的空虚感会锐利得让她难以抵御。
好在有个人的到来,多少为这幢空荡荡的建筑赶走了一些寂寥。
“姐姐,你还不睡吗?”夜已经很深了,听到薇雪儿在卧房中再一次慵懒地呼唤自己,玫琳只得暂时抛下心中纷杂的念头,起身走上盘旋楼阶。
正如往常一样,在玫琳卸尽妆容,钻进温暖的被窝后不久,小公主的呼吸声就开始变得沉缓绵长。
床很大,大得足够一匹马驹撒欢折腾,但后者似乎已经习惯了依偎在胞姐身边,紧挽着她的胳膊入睡。
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玫琳常常会羡慕薇雪儿单纯的性格――那意味着很多事情都不用去想,很多机关都不用去算,很多人都不用去防。
教廷使团来到这个国家后发生的种种,军部已连番下达密令封锁消息,可还是有些负面传闻像长了翅膀一样流传到民间,滋生出相应的不安情绪。
那名被放走的大神官也许早就回到了光明总殿,结果是战争还是和谈不得而知。
令玫琳气恼的是,撒迦居然在这段时间里依旧过着自得其乐的生活,每天在那幢小屋中享受二人世界,对其他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
军队是忠诚依旧的,甚至可以说,再恶劣百倍的情形也没有可能撼动撒迦在士兵们心中的地位。
然而那些原斯坦穆的老臣,那些嗅觉敏锐的政客,却并不认为这种消极怯弱的表现有多正常。
他们在意的是国家,而不是个人。教廷使团已经很清楚地表达了来意――那头被囚禁的恶魔,或者说撒迦,才是矛头直指的目标。
于是越来越频繁的辩论开始在国会上展开,很多议员都明确表达了对国家前景的忧虑,更有甚者,通过极其隐讳的方式把话题引到了撒迦头上,建议起
“暂休”的可能性。回想起先前阿鲁巴在客厅里几次想要拍桌子,却又不得不收回手的尴尬劲头,玫琳有点想笑,却又实在是笑不出。
这脾气火爆的半兽人将军没有少和她当面争执过,如今却成了极小部分还能相信的人选之一。
在政治局面上,原斯坦穆的那群老家伙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她能做的,就只有让军权的掌控不出任何一点纰漏。
毕竟嘴皮子是很难杀人的,刀枪却要简单得多。追随和敬慕,毕竟都不代表着真正的了解。
从摩利亚一直到今天的老部下、裁决的原班人马,可以说对撒迦是近乎盲从的,但玫琳不是。
今天晚上阿鲁巴也曾表示过对撒迦所作所为的困惑,而长公主的回答则是冷笑。
没有谁比她更了解那个冷酷的男人。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所畏惧的,那只有一样――正视情感。
在战场上撒迦可以表现得比狼更残忍比狐狸更狡诈,但对身边的人,他永远都做不到舍弃自如。
这不是一个王者该有的弱点。到了如今玫琳才算真正体会到,父亲当初授意她来扶持撒迦时的深谋远虑。
作为名义上的受保护者,长公主付出的一切是再出色的内政官员都无法比拟的,更关键的地方在于即使撒迦本人未必知晓,但他确确实实在很多无法顾及的方面多出了一双眼。
再坚强的女人也是女人,玫琳难免会有身心俱疲的时候,比如说现在。
政坛上骤然加剧的风雨让她不自觉地想要喘息,但更大更沉重的压力却来自于撒迦的奇异行径――他一定是在预谋着什么,她可以肯定,却无法阻止。
大概是为了那个胸脯平过校场的精灵女人,他才会这样不管不顾吧?玫琳咬牙握紧了拳,却在片刻之后颓然放开,幽幽地叹了口气。
如果换作以前,就算是回摩利亚调来整支皇家军团,长公主也绝不会让自己心爱的男人被这样轻易抢走,但今天的她却早已学会了面对现实。
卧室的灯始终亮着,直到玫琳沉沉睡着。她从不畏惧黑暗,只是厌倦了无望的孤独。
悄然而来的梦境却是漫长且旖旎的。在梦里有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走进卧室,来到床前,默默地注视着她。
不知怎的,她叫不出他的名字,却并不觉得害怕。最终那人竟然俯下身来,将她和薇雪儿分别抱起,掠出窗外。
风很大,也很冷,好在没过多长时间,那人就将她们送入了一个封闭的处所。
自始至终在想着对方是谁的玫琳觉得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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