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刀削斧刻般皱纹横生的脸庞上,有着发自内心的笑意:“能够在任何情况下作战,本来就是一个军人最基本的生存法则。这么多年了,军选的考核方法一直就没变过,偶尔换一种对战方式,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殿下,看起来帝国的这些骑兵表现得还算不错,您说,是吗?”
劳南多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视线重新凝向场中。
金黄色的炎气光芒,已辉耀了整个场地。没有一个人靠近那根旗杆,甚至没有人再去看它半眼。
混战已然激烈如沸,只要是微一分神的功夫,你就会被挟裹着炎气的兵刃砍翻,捅倒!层层铺叠的百褶精甲,并不能够完全抵消沉重的攻击力道,当冰冷的兵器撞上同样冰冷的甲胄时,人体会感受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可怕振荡,接下来,往往便是呕吐,或昏厥。
十数个高山氏族士兵在混战中纷纷兽化,变成了半人半兽的狰狞形态。这些瞬间被浓密体毛覆满全身,体形几乎增长了一倍有余的獠牙怪物,膂力大得近乎恐怖。他们咆哮着单手轮起近丈长的沉重刺枪,每一次挥动手臂,便会在周围清出一块极大的空地。一旦被这些大家伙手中的枪身撞上,结果是极其悲惨的――先后已有几十名竞争者被干净利落地淘汰出局,他们一路高飞的姿势之灵动曼妙,委实让场边观战的法师们也自愧不如。
当然,在战场上,气力并不能代表一切。蛇般游走在场地边缘的弓箭手们冷冷拉动弓弦,隐秘阴狠地急速而射。卷挟着炎气的无棱长箭在触上人体时,足以造成不弱于刺枪冲撞的重击。而对于他们来说,笨拙迟钝的半兽人同袍,正是首当其冲的最佳箭靶。
这是一场混乱至极的群战,石灰粉划就的空阔区域中,没有任何军种或种族之间的合作者,有的,只是无休止地攻击与防御。
炎气对撼的闷声随处可闻,一支支隐泛光华的箭矢在空中厉声呼啸,梭往不休。偶尔间,会有一连串金属互击的锵然巨响爆起,宛如惊雷。人类、矮人、高山氏族,都在这乱成一锅粥的激战漩涡中闷声苦斗,周遭的任何一个移动物体都成为需要去劈斩,去格档,去闪躲的对象。此刻,战斗的本能已是唯一。
激烈而狂野的战局中,就只有两个人一动不动地伫于原地。从一开始,他们就遥遥相峙,犹如急流中冷然耸出水面的礁岩。
周遭的空间,回荡着激涌四溢的气流。雷奥佛列挺实的身形后,梦幻般灿然的金发斜斜扯起,仿若风中飘扬的枪缨。而他的整个人,便正是那杆蓄势待刺,引而不发的长枪!
不时的,这卓然出尘的年轻人会挥动一下右臂,手中的连鞘长刀毫无声息地自各个角度击出,格档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甚至还很轻柔,看上去,那柄长刀就像是一枝风中曼妙舞动着的垂柳。然而,正是这样一柄不携半点杀气的长刀,它总是能在刻不容缓之际格上袭来的兵器,或是拳头。即使是高山氏族士兵高高轮起的刺枪,在与它触碰之后亦会被即刻震飞!
自始至终,雷奥佛列都保持着独有的优雅,他的神态平和而从容,目光直视着正前方的黑发士官,不曾稍移。多年残酷修习而磨砺出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这名突兀出现的年轻人,才是唯一的对手。
“你错过了复试的大部分项目,想要入选,就只有成为最终的优胜者。”雷奥佛列看也不看地向后挥刀,长长的惨呼声中,一名突袭者被刀鞘前端撞中小腹,摇摇晃晃地仆倒于地。
撒迦淡漠点头,一语不发地转身,向旗杆处行去。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个人敢于向他展开攻击,就连那些兽化后狂暴而蛮悍的高山氏族士兵,亦未能例外。
“等一等,想要胜出,你就必须得先打倒我。”雷奥佛列的语声仍然温和,但手掌却不自觉地在刀鞘上紧了一紧,那层如冰的莹白不知何时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吞吐欲爆的一团金黄炽芒!
虽然并不清楚这名年轻士官的真正身份,但他身上掩藏的那股血煞气息,却是如此强烈地激起了雷奥佛列的战意。向来波澜不惊的内心深处,一簇暗火正无声燎蹿着,愈燃愈烈,似乎随时便要破体而出,去将那隐透着邪恶的存在焚烧至灰飞烟灭!
撒迦缓缓回身,满是疤痕的脸庞上有着近乎麻木的平静:“无所谓。”
“操!这小混蛋今天的运气还真不错啊!一来就被人盯上了......”戴尔维总参长小声嘀咕了一句。
旁侧那两名始终沉默不语的黑色制服将领显然是听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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