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云的营房分布颇为松散,西侧就只是稀疏地排列着几幢土石结构的矮屋。紧挨着护墙的一幢,便是门迪塔的居所。
撒迦屏息静气地躲在暗处,等几个哨兵走过后,靠上了虚掩着的窗边。门迪塔在边云一贯表现得较为孤僻,喜欢独处,并没有与人同住。借着昏黄的烛光,撒迦看见床上躺着的人身形矮壮,双臂上裹着厚厚的绷带,正打着惊天动地的响亮鼾声。
虽然那人头部隐在背光位置,但撒迦还是认出了他正是门迪塔。心脏在胸腔中急剧加快了跃动,撒迦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一时竟有些眩晕。略定了定神后,他从怀中摸出了已被捂得发热的半截断箭,除去包裹在箭头上的衣襟碎片,哆哆嗦嗦地轻按上了窗沿。
残旧窗棂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咯咯”声,一分分地被推开。屋内的烛光无声涌出,冷冷地洒在撒迦身上,令他立时打了个寒战。窗沿不是很高,但此刻它在撒迦的眼里,却宛如一道难以逾越的万仞峭壁。
寂静的要塞中,除了火焰被风拂动时的猎猎声响,还回荡着游动岗哨的脚步声,频繁而轻微。撒迦犹豫不决地退回墙边,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全身疟疾般抖个不停。他的目光,片刻也未离开过那处窗口,心中一千一万个想要迈步,双腿却似钉在了地上一样丝毫不能动弹。源源涌出的汗水,已经将破烂的外衣浸得透湿。撒迦低头看着手中的断箭,咬紧了牙关,猛然间将尖锐的箭杆断折处插入大腿!
鲜血四溅,剧烈的疼痛感瞬息袭来,撒迦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喉间发出了一阵微弱的**。恐惧,似乎在剧痛后消融了大半。他拔出箭杆,拖着一道斑斑点点的血痕,悄然走向两扇半掩着的窗。颤抖,已奇迹般地止歇。
门迪塔睡得很沉,左眼的位置上包裹着一块白布,黑褐色的血渍早已干涸,丑恶地凝固在布块中央,宛如一只空洞大张的诡异眼球。撒迦无声地翻入屋内,轻合上窗户,双手紧紧握住断箭,走到床沿正要向门迪塔胸前刺下时,整个人却僵在了那里。因为一直充斥在屋内的鼾声,就在这时突然消失!
门迪塔睁开独眼,冷然注视着面色惨变的撒迦,不屑地笑了笑:“你想杀我?胆小鬼也敢杀人了吗?”
“我不是胆小鬼,我是一个男人!”撒迦口中喃喃自语,后退了几步,忽不要命一般纵身扑上,将断箭直刺而下:“你们杀了我的父亲!”
门迪塔大笑,翻身一腿将撒迦踢倒:“不错,你的父亲是死在我们手上,那又怎么样?你想要报仇,就起来杀我啊!能做得到吗?!”
撒迦被他牢牢踏住头部,丝毫不能动弹。半支毒箭早已脱手飞到了屋角,在烛火中泛着微弱的点点冷光。
“我还怕找不到你了,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看起来你倒真蛮像个男人的,但可惜,却是个和你父亲一样不自量力的蠢货!”门迪塔用力地搓动脚底,狞笑道:“做了你那么长时间叔叔,我总得好好陪你玩一会!”
撒迦的脸颊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摩擦着,很快,便皮开肉绽。温热的血液汩汩流出,无声汇聚成一汪赤泉。踏在头上的那只大脚沉重得犹如磐石,双手根本就无法推动分毫。内心深处的仇恨,如火焰一般在熊熊燃烧,撒迦蜷起了身躯,低低哀嚎。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过拥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杀戮的力量。
痛快酣畅的蹂躏,使得门迪塔觉得周身的伤口似乎都变得不再疼痛。看着撒迦清秀的脸蛋在脚下逐渐开裂、流血,他下身的某个物事竟无法遏制地涨大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冲动让他有些讶异,更多的,却是邪恶的亢奋感。
“小崽子,告诉我,你父亲的头在哪里?”门迪塔加大了脚下的力气,慢条细理地道:“说吧!藏那儿去了?没有了头,我也不好对上面交差,就只能把他的尸体扔到戈壁里去喂妖兽了......”
“把我的父亲,去喂妖兽?!”撒迦微弱地,痛苦地重复着。突兀之间,他感觉到脑袋里的某个地方,在随着心跳一记记地跃动起来,由微弱,直至猛烈。这诡异的感觉是如此强横有力地证明着它的存在,撒迦甚至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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