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伞,自己都暴漏在阳光下了。看他们走的方向就是朝我这边来了,这是什么情况?老头没跟我说过他还有啥亲戚啊。
估计是旁边这家的,那是老宋家的坟地,村里最富裕的人家,坟地也是最排场的,坟包转圈砌的砖立的大理石墓碑,跟烈士公园似得。
哎这个贫富差距无处不在啊,到死了都摆脱不了,人比人气死人啊。我家跟老宋家没啥来往,但乡里乡亲的都还认识。打头的就是宋老大,我们村福布斯排行榜第一,开养猪场的。
我这么大活人在这杵着人家肯定能看见啊,按照辈分我得叫宋老大一声大爷。咱当晚辈的不能让人家上赶着说话啊:“大爷也来上坟啊。”怎么跟去洗浴中心碰见的感觉?
宋老大哈哈一笑漏出一个大金牙:“大侄子啥时候回来了的?”
我:“啊,我昨天才回来。”
宋老大:“你这给邵叔上坟啊,小子孝心啊。”
我终于看清那小姑娘了,子曾曰过:世界真他妈小,何处不相逢。这不是我们在公园联谊的时候跟我借二胡的那个吗,我现在还记着呢,她是我不能言说的伤啊。
那小姑娘估计是把我忘了,没认出来我,这也不怪人家,谁怪咱不突出呢。你看韩国选美,也难认出来谁到底是谁。
我:“那个大爷这是。。。”
宋老大:“这是我大姑和我姑父来那个祭祖。”
我:“啊,那我先走了啊。”我扛着个铁锹就想走了。人家给那上坟咱也不好意思看热闹不是。
“等等”,那位跟着宋老大一起来的老爷子,应该就是他姑父把我叫住了:“小伙子和邵先生是什么关系啊?”
老爷子声音很亲和、儒雅,一看就是一个知识分子。跟老头子有点像,我挠挠头:“啊,他是我师傅。”
老爷子:“原来是邵老先生的徒弟,要说当年我们可没少受邵老先生的恩惠。”
原来是受过老头子的恩情,要说老头子活着干的好事三天三夜都讲不完,那真是海了去了。上到白发苍苍下至开裤裆,都受过老头子的恩惠。这一点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也很骄傲,我:“啊啊,那个老爷子咋称呼啊?”
“要是从老先生那边论,咱们应该互称兄弟。”额,这我就不淡定了,老爷子道:“我其实也跟老先生学过几手。”
搜得寺内,没想到竟然还是我师兄,没听老爷子跟我说过啊,没想到我们两个是一丘之貉长时间以来我都将我会这些“怪力乱神”的事压在心里,不敢跟别人提,说了也没人信啊。其实那种孤独感很压抑,有时感觉自己是一个异类,我今天可算是遇见“同类”了。
但咱们不能这么蹬鼻子上脸啊,要不然我成宋老大他叔了,这辈分就乱了。
当时宋老大脸都绿了,老爷子:“你就叫我声叔吧。”
行啊叔就叔吧那也比哥强,老爷子执意要跟我多聊几句,我也不能不识抬举啊。这么的我还搭了个顺风车,老爷子叹了口气:“老先生这辈子做的好事太多了,能有你这么个徒弟,也算是老先生好人好报吧。”
这把我夸的心里这个舒服啊,可咱得谦虚对不对,我:“言重了,我这么不成器,师傅要是知道估计都能气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