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瘦小的身子如同铁铸的一般,我实在是挣不脱。
这时看见贴近厨房的木立柜缓缓向一边滑开,就像无数次出现在电视剧和电影里的镜头一样,一个隐蔽的空间出现在我的眼前,一股诡异而又压抑的气息从那个空间释放出来,昏黄的灯光从里面延伸出来,一个穿着格子衬衫、面色惨白的妇女走了出来,不是韩梅是谁?
顿时我就被恐惧淹没了,张大了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韩梅吃吃的冲我笑了笑,有些神经质,道:“小崔老师,吓着你了。”
我战战兢兢的道:“你想,想干啥?我身上,一分钱没有啊。”
我说话都有些带着哭腔了,此时我趴在地上仰视着韩梅那高挑的身子,感觉就像是一个高大的人皮骷髅。这一系列的变故来得太突然了,刚刚我还坐在厨房给小力上课,可现在却是被人压在身底下,面临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情况。
韩梅没有回答我,从那个暗室里拿出了一根绳子,我看见她要将我绑起来,不由得亡魂大冒。我想起那些恐怖的传闻,我一没长相二没钱,唯一值钱的就是身上的器官了。难道她要把我肢解了卖器官?
我拼命的挣扎,连挠人的招式都用了出来,小力见我不老实,一拳打在我的后背上,我眼中顿时冒出了金星,胸腔中一股血腥气上涌。韩梅将我五花大绑的捆好,和小力一起把我抬进了那个密室。
一个十平方大小的空间,一个黑色的供坛,一盏昏暗的吊灯。我看见蜜蜜已然被捆了起来,我大喊了几声:“蜜蜜,蜜蜜。”
可蜜蜜没有回应我,我顿时如坠冰窟一般,一个可怕的念头占据了我的心灵,一股愤怒充斥我的脑海,我大声吼道:“你个婊子,你把蜜蜜怎么了?”
一个响亮而又结实的目光打在我的脸上,这是小力打的,顿时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小力还想要打我但被韩梅拽住了,她此时也面若寒霜,直勾勾的看着我道:“你竟然敢骂我。”
这声音和她昨天那温和爽朗可谓天差地别,饱含着怨毒和寒意,听的我直冒凉气,但我此时担心蜜蜜的安全也顾不上害怕了,“呸”了一声道:“你把蜜蜜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法的。”
现在我也只能寄希望于法律的力量来威慑她,至于法律的力量会不会保佑我这个从来都不等红绿灯过马路的人,就看天意了。
韩梅笑了,笑的很诡异、笑的很凄惨:“法律?这世上有过法律吗?啊!”
她拽住我的衣领子,冲着我不断的咆哮,面部扭曲而又狰狞:“你说,这世上有法律吗?那都是用来为难我们这些穷人的。”看来这还是个大龄女愤青。我不由的心中苦笑,没想到适得其反了。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索性我就喝出去了,但我实在是不敢看她的脸,那张脸在昏暗的灯光的配合下就像是夜叉罗刹一般。我偏过头道:“好,既然我落到你手里了,你就划下道吧,你到底想咋的?”
韩梅那冰冷皮包骨的手抓住我的下巴,阴测测的道:“放心,我没有伤害这个女孩,她完全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只不过是想找你借点东西。”
我一听蜜蜜没有事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一听她说要找我借点东西心又提到嗓子眼,看着一边如同小鬼的小力,我颤抖着问道:“你,你想借啥?”
韩梅从供桌上拿起一把小刀,靠近我的脸,低低的道:“跟你借命。”完犊子了,这回我算是折了,临死前我还不忘了臭贫两句:“你玩过魂斗罗吗?借完还能还吗?”
她伸出右手抓住我左手的手腕,小刀用力的一划我的手掌顿时鲜血流了出来,然后她又拽过小力的手一刀划在他左手掌。我惊讶的发现小力流出的血竟然是黑红色的。小力伸出他的左手紧紧的抓我的左手,我一阵疼痛腾的脑袋如针扎一般,一股冰冷黏糊糊的很恶心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
我见小力此时眼睛又翻了过来,只是黑色的瞳孔放大,好像丢了魂一样。我想甩开他的手可却被死死的钳住,看这种情形多半是要搞什么邪恶的仪式,这个世界上人们接触的大多事物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但仍有一小部分和人类未曾接触的部分是违背科学常理的。
譬如某些灵异事件,人们把它们归为封建迷信的范畴,但古老相传的一些事物有些真的是含有匪夷所思的力量。子曰:“不语怪力乱神。”但孔子从来没有否认过怪力乱神的存在,只是说不讲而已。
一条红色的长线将我和小力的手绑在一起,仿佛达成了某种莫名其妙的联系,一股微弱而又清晰的感觉萦绕在我的心头。那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的虚无,连黑色都被吞没的虚无。在一股引力的作用下,我的思绪被不断向那片虚无牵引。
韩梅跪在供桌之前,三叩九拜口中念念有词,取下了一个吊坠,一个狼牙形状的黑玉吊坠。“啊”,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个吊坠将我和小力的手一起刺穿了。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顺着我的手掌向我的手臂扩散。
我认命一般闭上了双眼,耳边还环绕着韩梅那如泣如诉的低语,就当我的意识快要被淹没的时候,一股强大念头降临在我身躯。我身子不停的颤抖,颤巍巍的开口道:“请,常大仙上身。”这是我第二次请常大仙上身了,毫无悬念的我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