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塞外,风沙三万里。
驼铃击响在风中,声音悠远而拖沓。商客们早就被大漠蒸腾的热气烤得失去了活力,无精打采地靠在牲畜的背上。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虽然队伍里有不少第一次跑商的人,可经验丰富的老人却十分清楚,他们并没有走出多远。
这只驼队从兰州出发,雇佣了刀客和引路人,一路向西,出了玉门关才不过数天。沿着河西走廊走下去,途经可供商队休息整顿的绿洲,还要及时防范大漠里神出鬼没的盗贼响马。
古道漫漫,丝路绵长,一出玉门关便彻底离了中原大承的庇护,而商队往往随身携带大量的,丝绸茶叶一类的货物,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可一旦穿越了荒漠,这些东西便能在那些遥远的西域诸国,卖出十倍的价钱。
走商丰厚的利润吸引了不少生意人,却也招来了不少觊觎其利的马贼强盗之属,每年,来往的商队多有被洗劫一空的,于是凡是想冒险走这条路的商旅,都不得不花大价钱雇佣刀客一路保镖。
领队的人是个眼神精明凌厉的汉子,队里人都叫他老刀,虽然一眼瞧上去没什么过人之处,却是个在这条道上来往了十几年的老刀客了。
做了这么多年刀尖舔血的营生,老刀也觉得年纪大了,再干上几年,便该甩手不干了,于是便带了几个徒弟,待教会了那几个小兔崽子便打定主意回家养老去。
说起徒弟,老刀回头看着身后那个坐在骆驼背上和身旁商客聊得火热的年轻人,脸色一沉,没长进的臭小子。
做他们这一行的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最忌讳就是乱打听,说不定就沾了一身腥臊,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这么说兄台也是敦煌人?”年轻的刀客眼神清亮,明浅得一眼便看得见底,虽然握着刀,握刀的手却有着未经风沙磨砺的白皙。
他正于队伍里另一个青年说话,那人身着素衣,一身普通商贾打扮,容貌斯斯文文,却并不出众,话不多,却胜在谈吐风雅。
“虽是敦煌人,却也离家有了一年之久。”
这也很常见,商人为了生意几年未归都是正常的,年轻的刀客便将这青年当成了普通的商贾,再加上他性子活泼,商路上又难得遇上个能谈得来的人,便打开了话匣子。
老刀离着远远的,听那小兔崽子胡扯,头都疼了。回头仔细打量着那个素衣的青年,这么一看便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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