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十年,十月二日,下午,大兴安岭。
百来座山岭此时已经完全成为了血腥的斗场,一千名武者,无论其以前在江湖是何等侠名,在此时都已经或主动,或被动地选择杀人,无论善恶,不问是非。
一座无名的山岭里,一个魁梧的大汉正在以一种与其身材极不相符的小心谨慎在缓缓地挪动着身子,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更是时而突然回头扫视后方,如惊弓之鸟,杯弓蛇影。
大汉的紧张似乎感染了其身周环境,山林中,不知何种鸟类在凄厉啼叫,如怨如泣。
大汉更加紧张起来,不时向四周观望,时而慢跑,时而不动,有时却又在山林狂奔,与之相应的是那鸟叫,时慢时快,时大时小。
大汉终于感觉不对,驻足原地,向鸟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心脏无由地悸动,紧缩。那是一只通体乌黑的小鸟,似是乌鸦,又似麻雀,只是鸟喙尖锐狭长,好像一把锥子,隐隐约约之间似有灰色闪烁。
大汉突然有所察觉,猛然低头,一只两指大小的虫子映入眼帘。虫子趴在大汉脚上,似乎有隐隐的痛楚传来,想来绝对不是单纯地趴在其脚上。大汉凝神看去,虫子头上有着两个尖尖的触角,通体有节节花纹缠绕,由头而下,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六种颜色,色彩斑斓,倒有几分美丽。但大汉却脸色大变,血色褪尽,只剩下一片苍白,脸上肥肉不断抖动,似乎想把其惊骇与恐惧尽数抖露出来,牙齿打颤,声音断断续续,“七,七色,魔,魔虫。”
似鸦似雀的鸟仰颈啼鸣,凄厉尖锐,不知惊吓了山林间多少生物。
脆弱的平衡于瞬间被打破,啼声入耳,大汉只觉得一股麻麻的感觉瞬间从脚掌至手掌,然后传遍全身,继而转为酸痛,全身无力却在不停颤动,以大汉的实力,竟然似乎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感觉眼前的世界所有的色彩都已经被剥离出去,只剩下单纯的黑白两色,立体的天地瞬间变作一幅幅平面的水墨画,快速绕着自身旋转,一时之间,天旋地转,嘭的一声,大汉轰然倒地。
鲜血从七窍缓缓渗出,从其大睁的双眼流过,弥漫了整个面孔。
一个身影发出嘎嘎怪笑,走出密林,蹲在大汉身旁。来人年纪老迈,身材矮小,骨瘦如柴,全身肌肤是一种病态的苍白色,眼窝深陷,如两团绿幽幽的鬼火,恍若厉鬼临世。
来人不曾向大汉看上一眼,只是自顾自地取出一个方盒。盒子材质奇特,非金非木,六个面雕刻着六种形态不一的生物,有的像鸟,有的似虫,都是栩栩如生,狰狞无比,煞气十足。
来人小心翼翼地揭开盒盖,露出那不知用何种丝草编织而成的蓝色垫子,柔和坚韧,却隐隐流露出黑色的色泽。来人明显有些肉疼,咬了咬牙,将中指咬破,滴滴鲜血滴在丝草垫子上,渐渐染红了整个丝垫,随着鲜血的不断滴落,老人的脸色也愈发雪白如纸,眼神黯淡,但仍咬牙坚持。
片刻后,如厉鬼一样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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