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的范勉之女范瑛,而是两个女孩子中最听话,最心善的那个。
果然,那个程明前是个最心善最听话的,一得知自己是贵人之女,就立刻宽宏大量地原谅了李氏,没把仇恨移到养母和妹妹身上。而是心怀宽厚,以德报怨。她一力做保,宁可跟锦衣卫闹翻,也保下了那对母女的性命。
真、真是耍得一手好聪明计谋啊!危机之时辩明局势,选了对她们利益最大的一条路,敢给东厂做套,敢糊弄锦衣卫,敢耍他这位天子长侍。而他崔悯却结结实实得被程氏夫妻耍了一道。
崔悯对着明前的视线,瞬息间脸都气得扭曲变形了!胸口都快爆裂了。
他从小就智谋远扬,才名满朝,连上司和官家都有所耳闻。却被这对乡下泼夫妇耍于掌股之间,是可忍孰不可忍。真是气杀人了。
明前看到崔悯激烈扭曲的脸,吓了一大跳,神色微变,一下子放下窗帘不敢再看了。
崔悯气得快爆发了。
姜千户一把抓住了崔悯的胳膊,低喝道:“崔大人!且住。这事到此为止,切切不可再翻案了!八百里加急快报已报上京,想追也追不回来了。范相和刑部就要得知,这村子、这镇子和这小陇县也人尽皆知。我们现在一翻案,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与我们东厂大大的不利!与您的义父伍司礼太监也大不利。”
崔悯搓腕长叹,满脸沮丧和挫败:“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知道没法子翻案,才气坏了。这案已经让我自已给作死了!作得死死的,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做成了一个环环相悖的怪圈!我明知李氏在胡乱指认,却不能不认。李氏也明知她在胡乱指认,却也不得不坚持认。程大贵已死,而被拐的四五岁小孩又太小,记不清事,做不得准。这天地之间,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事情真相了。
“真相只有一个,而我们已经错失了良机。现在已经打不得、审不出,更诈不出了!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她想指认谁谁就是真的。妈的,这事弄的!审案的契机已过,老天爷也找不回机会再翻盘了。
“更何况,这个程明前也不一定就是假的。因心善使两贼人指认了她。也不能代表她是假的。她们两人还是一人一半的机率。这个事已成了一个怪圈,谁也打不破!解不开!弄不断!只有天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他妈的,这案子竟然做得如此荒唐!如此荒谬。难道是老天爷故意戏耍我嘲笑我吗?真气杀人也。”
姜千户苦笑了:“大人,即便我们事先知道这对夫妇要串供,恐怕也制止不了。那程大贵吊着一口气,什么也不招,就是为了糊弄些小罪来蒙混过关。是崔大人太聪敏,查觉不对,查出他的居住地,就直奔他老家,杀了他个措手不及。才掀出了这挡子惊天大案。崔公子,你老人家又不是神仙,怎么能事先知道,这普通的嫌疑人做出了杀人抢劫官员子的大案,好来提前提防他?恐怕事情重来一遭,我们还不得不再次掉入他的壶中!这才是个永远也打不破的怪圈。”
“――这就是传说的断头案,最重要的线索链断了,证据失去,百法儿都难治。这种案子办成这样,已是相当不错了。人世间,像这样没头绪、无可奈何的断头案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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