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当然是。东厂的少监,都有先斩后奏的权责。我等更是不敢耽搁皇上的要事,都一并杀了。”
姜千户等人再看向李氏的眼光,如同看着死人。
李氏吓瘫在地。撕心裂肺地哭嚎:“我真的不知道男人做的坏事啊。男人作恶,不关婆娘的事,我只是养了个丈夫带回家的小孩。你,你们竟然诈我!我做鬼也饶不了你们,你们这群狗官小人。”
她忽然转头,看向两个小女孩,眼里露出绝望之色。突然她跳起八丈高,撕哑着声音叫:“我讲错了,我说错了!二妮才是拐来的女儿,大妮是我亲生的女儿。我刚才说混了,民妇说混了。”
什么!周围人等都不禁勃然大怒。这个混帐女人,还敢信口雌黄随便翻供啊。把他们当成什么人了?傻子么?崔长侍也勃然大怒,命人重重拷打。军卒们如狼似虎地扑上,举着大板子劈头盖脸地打着,吓得两个小孩尖叫。
不长时候,李氏就禁不住重打,声嘶力竭地哭说知错了要重新招认。
她挣扎着抱着雨前大哭:“娘对不起你。娘救不了你了,娘真傻,真的,……拐来的是大妮。”
雨前直到此刻,才始觉大事不好。小脸吓得灰白,紧紧地抱住李氏也不敢哭了。父母都认罪被砍头。那么她,一个贼人的女儿又该如何呢?
尘埃落定,崔长侍命人抄好供词,令李氏签字画押。几人抓住李氏的手重重按下。一个血淋淋的手印按下去,此案做实落定。
室内晕晕晃晃的,人影攒动,声音嘈杂。明前愕然地看着,内心百味陈杂。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这件翻天逆转的大案,都是在短短半天时间就尘埃落定的。快得令人目不瑕接。明前望着室内众人忙乱,直到此刻,才惊觉发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了。
她,程明前,竟然是被拐来的小孩,这个住了五年的小山村不是自己的家,这个泼辣的妇人也不是她亲娘,而外面已死的汉子也不是亲爹……
一切都变了,而她却什么全不记得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李氏……
李氏迎着明前的目光,有些痛苦又有些愧疚和难堪。她是个索利的妇人,性子也争强好胜,但此刻看到大妮投过来的惶恐视线,也不禁脸上含羞带愧,掩面大哭。只觉得脸都丢尽了。
雨前则悲愤地瞪着大妮,满心怨恨。这一切都是大妮引起来的,若不是她,她和她的爹娘还会好好地生活在小山村,而不是飞来横祸,家破人亡,连命都快没了。
事情落定。崔悯命令诸人把李氏母女带出泥草房,避开人去处置。他刚才说过会给她个痛快。本朝历法森严,他能让李氏不以窝赃罪,诛连罪,数罪并罚判处剐刑或刺配流放。就够法外开恩了。那种软刀子拉的零星受罪,还不如一刀杀了痛快呢。
李氏和雨前嚎啕着。
“等等!”忽然,后面传来了一声清亮的声音,众人尽皆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