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勋等人休息了并不长的时间,就又开始活动了。是勋首先叫来屠县丞,说要重审宁可一案,让把宁可押到自己休息的偏室中来,又派吴质领着一名家奴去搜检宁宅和隔壁老王的家,同时,派卢洪去核查官仓和往来账目。
宁可押来以后,是勋只是简单地问了问他的姓名、年龄和财产情况。宁家的财产确实不少,光庄院就有三处,田地数百顷——虽然因为去年闹黄巾而大多抛荒,但这些不动产总不会长了腿自己跑掉——核算家财,应该在百万钱以上。是勋心说怪不得那位还没见过面的黄县尉要流口水哪,换了自己,要有这么个吞没跟老婆毫无血缘关系的小舅子产业的机会,说不定(kěnding)自己也会动心……
据耿县令说,因为郡中要赶在春耕前疏浚济水旁的几条沟渠,所以临时征发了一场小劳役,黄县尉就督役去了,估计起码要到晚上才可能返回。
是勋没怎么向宁可询问案情,因为就连宁可本人都是一头雾水——怎么我不过打了隔壁老王几拳,他就突然变成我爹了?怎么着昔日锦衣华服的大少爷,就一朝罹难,陷入囹圄,而且据说还是问的斩刑?我是冲撞了哪家太岁才引来这场飞来横祸的呀!
是勋光问他为啥年已及冠还不娶妻。宁可回答说,自己本来定过一门亲事,不想前年妹子才刚出嫁,老爹就感染了时症一命呜呼,为了守孝,所以耽搁了下来,然后去年闹黄巾,未婚妻全家都遭了难,一个都没跑出来。
是勋心说你就倒霉吧,倒霉事儿全都让你老兄给摊上了,这回我要是救下了你的性命,你赶紧散尽家财找个破庙去当和尚算了——嗯,这年月佛教才刚传入不久,还不流行,所以自己穿越以后还没见到过一间佛寺哪……
他跟上面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拖延时间。宁可跪在地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只是哀求大老爷救命。是勋隔了好一会儿才把思绪给收回来,他瞧瞧宁可,又瞧瞧摆放在案上的契约和判卷,心说你小子是死是活的跟我无关,只是即便能够揪到耿县令他们的错儿,也顶多让他们停职待查,不可能取了他们性命,到了~那百万家财还得落到他们手里……这想起来就让人不爽到了极点啊!
他闲得没事儿干,就又把那判卷和契约来来回回瞧了好几遍,顺便用手指蘸了杯子里的水,在几案上练了会儿书法——嗯,那契约上的字跟狗爬似的,判卷上的字倒还不错,也就比自己差个七八分而已……不知道是啥书吏写的呢,还是屠县丞的亲笔?
他之所以特意把宁可拘过来,是怕耿县令、屠县丞他们耍出杀人灭口的绝户计来。当案子还没审决,更没有得到郡府批复的时候,要是犯人突然死在牢里,那么相关人等都要承担管理不严的责任;可是如今郡中已经准了斩刑,宁可即便突然间不明不白的挂了,那些家伙的责任都要轻得多,顶多罚个一两斤铜而已。我靠他们都能吞没人家百万家财了,还在乎这一点小钱的处罚吗?
他派吴质去搜检宁家和隔壁老王家,是因为按道理契约应该一式三份,双方定约人各执一份,再抄录一份在官府备案。如今既然官府的契约已经被删改过了,那么要是能找出那两份来,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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