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孙坚,孙家出身不高,经常被世家大族瞧不起,可他好歹十来岁就当县吏了,真的平头百姓,上无片瓦遮荫,下无立锥之地,能得着这样的机会吗?
话再拉回来,就这么着,孙家占了江东以后还总被人瞧不起。所谓寒门其实也是中小地主,处于统治阶级的最底层,然后下面是城市平民、富农、中农什么的,被统治阶级里垫底的就是佃户和奴婢——而自己偏就处在这被统治的最底层。
当然也不是彻底没有机会,所谓“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比方说那位割据常山的张燕(褚飞燕),受招安以后就做了大官儿。可问题是最佳时机已经丧失了,你得正闹黄巾那会儿才能得着这种机会,等大股黄巾都完了才加入,要么被老贼头压着一辈子翻不了身,要么就被新军阀连番进剿给砍成肉泥。
所以啊,阿飞穿来的这个时代,如果说只有三分糟糕的话,那么他所穿越的身份,就是彻彻底底的一万分糟糕,糟得不能再糟了,不死就要感谢诸天神佛上帝安拉飞天意面集体保佑了……
你说他怎么能不万念俱灰地潸然泪下啊。
被阿飞拦住询问的那位少年很好奇地望着他——这孩子穿着破烂,还有点儿象是夷人,一般情况下这路货色敢拦着自己的道儿,就该拔剑上去一剑两断,给他一个压根儿不用再记住的教训。可谁想到还没等自己拔剑呢,这孩子先彬彬有礼地作了个揖,然后以“请教”开头,问出一大串不那么土鳖的问题来。怪了,这小流氓就好象真读过书似的。
更奇怪的是,自己才回答了他的问题,这孩子就跟被人施了定身法咒似的,顿那儿一动不动了,光是潸然垂泪。真够有趣的,为啥听到中平年号就那么大反应啊?他跟中平这俩字儿有仇吗?少年人本就好奇心旺盛,当下正想反问一句,小家伙你为啥要哭,突然间,只听一声暴喝:“拿下了!”
阿飞正在那儿自伤自怨,恨不能当场一头撞死呢——总比一辈子吃野菜然后不定哪天就在战乱中横死要强——突然就被人扳住了胳膊,直往地上就按。他年纪小,力气也小,当场就跪下了,略一偏头,就见隔壁老王也被人按倒在地,按他的两人,穿着打扮跟门口的老兵差不太多。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先前询问的那位少年喝道:“汝等何人,为何拿下这两人?”
只听喝嚷“拿下了”的那人回答说:“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才传来的消息,东夷大举入寇,攻破了浑弥县,正要往这边来。这两个昨晚进的城,看似不似汉人,料想定是夷人的探子。”
“我不是东夷,我是汉人啊!”隔壁老王嘶叫起来。
阿飞没有叫,他脑袋里正在急速旋转,反复盘算——“东汉,东夷……东汉还有什么东夷,又不是商周……”
突然间,《三国志·魏书》最后一卷的标题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乌丸鲜卑东夷传”……我靠,老子不会穿成了个棒子吧!
汉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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