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脖子上的疼痛立刻制止了我抬头的动作,身子平躺着,却不自主的摇摇晃晃。猛然睁开眼睛,这四周灰褐色帷幕圈成的狭小空间不正是马车吗?
身边坐着的是姜朝恩,本来清秀俊美的脸如今竟是一副邋遢的模样,胡渣已经若隐若现,鬓边发丝凌乱,双手撑在膝盖上,手指交织着抵住额头,似是在小憩,又好似在沉思。
大约是听到动静了,他缓缓抬头,见到我已经醒了,立即紧皱眉头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摇了摇头,除了脖子痛之外再无其他了。犹记得昏倒前我同司马霖争论,自己激动过头了,说了许多过激的话……后来怎么了?头脑昏沉有点想不清楚,可是脖子上的痛昭示着我是被人劈晕的,想来是说了什么戳中了司马霖的痛脚了吧。
掀开马车的帘子,这一路的景色略显萧条,战争过后,满目疮痍也不是奇怪的事情。我心中虽然震惊,却也知道自己将会被带往何处,因此也没再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有了这十个多月的种种经历,再有什么样的打击,对我来说似乎都不会致命了。这样想来,心情一下子平静多了。
温热的手掌附在我的手背上,没有多用力,只是缓缓的拉下我的手,“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还未入秋,夏日那种炽烈的绿色却已然消磨殆尽,荒凉的山头尽处还能看见一星半点的烟幕,不知道是百姓人家的炊烟,还是战场上的狼烟。“这里是哪里?”
“连夜赶路,刚出江州地界,马上就……就到并州了。”
外面的确没什么好看的,崎岖的山路过后是茂密的树林,参天大树高耸林里,从马车里看过去,它们宛若直插天际的柱石,一眼望不到边际。
马车两侧各有两路步兵,人人手执长矛,神色凝重,少有几个一脸疲倦。我放下帘子,又缓缓躺了回去,“君然是不是在并州?”
姜朝恩并未开口,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好一会后又开口问道:“昀岚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会去激怒王爷,你们到底……”
“昀岚跟我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打断了他的话,我疑惑的瞥了一眼,“她……安全离开了吗?”
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昀岚毕竟是一介女流,我这么快就去找司马霖摊牌,竟然忘了给她时间离开,万一失策……我不敢再想下去。
“她没事。”板着一张脸,像是被人欠债不还。语气也比方才生硬许多,别过头去,大有一副对我不理不睬的架势。
一时之间倒叫我莫名其妙,说了什么话触到他底线了吗?
“有敌袭!”
马车还没有停稳当,就被一破空之声惊到。马儿也不免暴躁起来,不时的嘶鸣一声,蹄子不住的走动着,惹得马车直晃悠。
姜朝恩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撩开帘子道:“立刻启程,直奔并州城,只要到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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