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火。好不容易才戒了烟,戒了酒,几天不见,一切都又回去了。她抓了包,“反正你也没事,我还不想留在这里。回去也好。”她起了身,看到他那一张脸就气,还不如早点离开。
见她要走,他一阵烦躁,心里揪着,一阵痛。也顾不上手上还插着管子,狠狠一扯,将被子一掀,趁着她还没有走远,一把将她拽住。这么一用力,他的重心有些不稳,险些从病床上栽下去。
“你干什么!”双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被他坚硬的手臂紧紧锁住。
“别走。”他抱着她,沙哑地说,其他的他什么也顾不上。刚刚太急,血管差点没迸出血浆来。双双看着他青白的手,和凸起的血管,实在吓得不轻。又恨他太冲动。她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也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双双试着去掰他的手,可都是徒劳,他就是不放,固执得像一个孩子。其实,他生病的时候才最可爱,也最真实。会耍无赖,吃定了她不会迁怒于他。若是他不是在傅家那样的家庭长大,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冷漠。他是承受了万千苦痛才走到现在的。他的经历令人无法不心痛。
“这段时间应酬太多,才喝了几杯。现在,真的没事了。”他缓缓在她的耳边说。她这才知道他是在向自己解释。“你笨啊。不知道推掉?”双双小声咕哝。
“我就是心里难受。”其实他巴不得他们多敬几杯,他想要喝醉,以为醉了酒不会痛苦了,以为醉了酒会忘记一切,忘记横在他们中间的巨大障碍。可,只是把自己弄得更狼狈罢了。前几天,他就胃痛,吴征镒几次劝他来医院,他都没有来,也不敢去找她,不想让她看见他痛苦的样子,也不想她可怜他。
可人心究竟是脆弱的,看到她的那一刻,什么都土崩瓦解,理智和自尊,什么都不算,只想留住她。
她进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醒了。只是没有正眼。听着她跟吴征镒说话,似乎回到了八年以前。她生气的时候,说话总是那样的,犯冲,咄咄逼人,将人往死胡同里逼,硬是要对方就范了,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