婍的手不小心触到了自己的腹部。
她低头望着,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呈现出那条疤痕。
每个生过孩子的女人都会有的印记。
巧巧有几个月大了,依婍调理的也到位,小肚腩基本上收回去了。
她用的是最好的祛疤膏,可是这道深刻的印记又怎么可能消掉呢?
每次脱下衣服,她都会想去管家猖獗的笑容还有汪熠彤伪善的嘴脸,还有……当日她倒在血泊之中的无助。
可是为了沈希尘,她却一个字都不能再提,连还手的力气都失去了。
然而他今天做了这么多,,给她讲老翁的故事,衬映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带她去喂鸭子,放松心情;给她看巧巧的视频,向她承诺;带她去坐摩天轮,给她看为她而栽种的花;带她去看袋鼠和负鼠,亲手为她做午餐……
沈希尘做得越多,越让她觉得离开沈希尘是一种罪。
沈希尘觉得自己欠依婍太多,依婍觉得自己负沈希尘太多。
两个人都陷入了一个怪圈,明明对方在自己身后,一转身就可以触及,却又总是毫无目的的往前走,与身后的人渐行渐远。
依婍合起手中的吊坠,抬头望着灯管,眼前却闪烁着沈希尘的样子。
沈希尘坐在餐桌前,望着烛泪在发呆。
原本刻有繁复图案的蜡烛要燃尽了,只剩下最后一点光火,拼死摇曳着。
灯火的影子映照在墙面上,被放大了无数倍,同样在摇曳着,动作更大,却是虚无飘渺的。
最浮夸的,往往都是假象。
沈希尘双手交握,目光留在了那个空掉的位置。
“依婍,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一辈子都这么天真无忧。”至少,不会为他的所作所为而受到伤害。
很讽刺吧……他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却分分秒秒都在埋炸弹,都在伤害她。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发现她离开了许久。
不会是又跑掉了吧?
这个想法一瞬间在沈希尘的脑海中成型。
起身,他焦虑的往洗手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