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既然父亲有话,那他就是咱的生死冤家,当然不用留了。孩儿看来,且让这老贼空欢喜一夜,等明天不见放人,他心知上当,必然要出手,想保住郑国器这颗狗头。咱们先待他尽情跳梁一番,再收拾他。不是孩儿夸口,原本他执掌都察院,真要动起来还得忌惮三分。如今天幸有了郑国器这活宝,孩儿要除掉郑晓,易如反掌!”
严嵩笑道:“如何,这般说来,鸿儿总归还是立下一功的。只是郑晓一滚之后,都察院这个缺,我们倒要找个有力的人塞进去才好。你舅父我也知道,虽然资历是够的,可他近年来忙于折腾些奇技淫巧的东西,对仕宦的兴趣却是不大……”于是一对父子权奸,又在那里对灯谋划。稍后,严世藩更叫来严大,让他速速安排,去办若干事项……
再说都御使郑晓,晚间厚着脸皮到严府,忍气吞声表了归降之意后,便一脸苦逼地回家,告诉顾娘子,说此番孩儿的祸事估计是没事了。自己既然已经拱手称臣,依着官场规矩,严家断不至于赶尽杀绝。
言语之间,老郑唏嘘不已。想当年,自己就是因为秉着一腔忠君爱国热忱,与严嵩对立,在吏部考功司郎中时,就敢反对严世蕃以官生身份担任尚宝司少卿,从而遭到贬谪。这个事件虽然让自己仕途受了挫折,但也正是靠这个经历,自己赚了个满满的清流名声。
没想到临到老了,却晚节不保。为了逆子,只能投靠奸贼。这一番就算保住了犬子的性命,却如何对士林同道,他日泉下,更如何与列祖列宗,及杨继盛一般铮铮铁骨的君子相见?郑老夫子越说越感慨,真个唉声叹息,愁云惨淡。
那顾娘子却不管什么清流名声,老爷体面。只要能救的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出狱,她便一切都好。至于投靠严嵩,那又算的了什么。因此老爷回来之后,她原本焦锁的眉头就舒展开些,不住宽慰老爷。
本来夫妻二人盼着,这一表臣服之后,严府去给严鸿打个招呼,儿子就能回家。因此命手下老管家在门口张望着。谁知久侯不至,就又派了家仆前往锦衣卫衙门处探看消息。结果到了五更,人根本就没放回来。
顾娘子一见,又哭闹了起来,“老杀才,我让你去救儿子,结果我的儿子呢?还说什么名声、体面,我看就是你心疼银钱。得罪了大小阁老,害我儿不能回家。一夜未归,我看,我那可怜的四官,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郑晓还有几分镇定,劝慰娘子道:“锦衣卫另有规矩,或许得到天明。”可是等到天明,依然没有动静。郑晓这下也急了。他先去西苑,找严嵩、严世藩。这二人却避而不见。郑晓又不好公然嚷嚷说放我儿子。他再去锦衣卫衙门打听,却得报陆大都督公务未归,而严千户前日被凶徒殴伤,医嘱不得见客。再到诏狱问是否有释放郑国器的消息,那诏狱拦门的锦衣卫竟说,郑国器与人通奸,证据确凿,怎么可能放出来?
到下午,市井中“某权贵公子通奸杀人,国子监监生无辜被陷害”的流言更是纷纷传送,郑府的家人出去买菜,也给人拦着打听八卦。
这下子,把个郑晓气得面色发青,嘴唇颤抖。他万万没想到,自个不惜低三下四,丢光了脸面去阿附严家,而严家本已答应放了自己的儿子,回头居然说话不算!想到自个在严府陪着笑脸的做戏,却被严嵩、严世藩这般摆布,真个是怒火攻心。
再看顾娘子呼天抢地,捶胸顿足的可怜样,郑老都堂怒发冲冠,切齿道:“夫人你莫再嚎哭。严家敢害我儿,我也要他们好看!也罢!老夫豁出我这官不做了,也决不放过严家,我这就写奏章!”
顾娘子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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