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只是没有戴帽子而已,不然就穿齐全啦。”
“哦?真的?果然不出我所料,真是漂亮啊!”我惊叹道。
“其实,跟我们汉民族的古装装束很相似的。”傻子说。
“你不废话吗?”我说。
“咦,你们汉民族?我还以为你是吴越少数民族呢!”正名说。
“你才是蛮夷之邦呢!你们广东开化最晚了。再说,我是客家人,懂不懂啊你?”傻子反唇相讥。
“客家人?我听说过,是正宗的汉人后裔,因为他们比较完整的保持了古汉人的语言、风俗,曾被称作古汉人的活化石,在国际上,被称作东方的犹太人。”yucca接口说。我还以为这两个家伙的夏夷之辩会让她生气。
“东方的犹太人?这种说法好像有点居心叵测吧。难道中国是阿拉伯世界不成?客家人成了被赶出家园的流浪民族?”正名正色道。
“阿拉伯和中国的区别就在于后者在文化上包容了入侵者,而前者没有这个机会和能力。”yucca解释说。
看两个人探讨学术问题自己无法插上嘴,我对着傻子说:“原来你是纯种汉人啊,稀客稀客!说实在的,以前知道你来自福建,又看你长得眉目间颇有几分西洋人模样,还以为你有日耳曼人血统,好像福建就做过一段时间德国殖民地,说不定是德国人后裔呢。原来居然是纯种汉人后代,久仰久仰!”
我的连声挖苦并没有引来傻子的一丝愤怒,他一笑置之:“什么纯种汉人?别这么恶毒好不好,你也是汉人,自轻自贱!”
“我哪有?没看出我对纯种汉人有着连绵不绝的敬意吗?客家人被称作古汉人活化石,原来你平时电话中那稀里啪啦的鸟语才是正宗的汉语,真是长见识了,向活化石致敬!”
“其实闽西的客家人大约也就是两宋战乱中迁徙过去的难民,所以也不能算是特别古老。”yucca对我的恶搞显出不以为然的神态,不过却乐于看我们争执,添油加醋地说。
“我可从没说过自己的方言是正宗的古汉语,其实我们那边几乎每个村的人方言就有不同,谁能说谁是正宗呢?”傻子的话很像是在为yucca的立论作注脚。
“原来如此,但是即使这样,也比普通话正宗些吧?”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会被人怀疑仇恨普通话,不过我的本意正好与此相反。
“好啊,你真的愿意学,我倒是很乐意去教。”傻子似乎被我说动了。
“我发现你有强烈的复古倾向!”许久插不上嘴的庞正名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复古?过奖了!在我们国家,复古跟革新是个同义词。”我已经完全是在卖弄口舌,“还是中国式的服装漂亮!我喜欢汉装。”我郑重声明到。
“不是吧?你真想复古啊?”傻子奇道。
“但愿不是‘革新’到暗无天日的王朝专制里面去。”正名叹道。
“我认为汉民族服装作为一种优秀的文化遗产惨遭淘汰是中华文化的损失。一千多年来,因为汉人在武功上表现欠佳,导致中国文化产传统中优秀的部分被一点点摧残殆尽。历代自私而鼠目寸光的统治者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和一己淫威而大肆败坏文化中有益的部分。不然中国也不会在一千多年的历史中日见疲弱。汉民族服装就是其中之一,现代世界上作为囚服广泛使用的西装就像满清时代男人后脑勺上残留的辫子一样使我时时感到耻辱。现代在所谓的全球化的遮羞布下,实质上是全球西方化。西方文化中那些本来是垃圾的低劣东西到我们这里都成了宝贝和时尚,可悲啊。真难以想象我堂堂中华文化会沦落至此。也许应该归功于信封‘拿来主义’的无数先贤们,他们往往不管是对古代还是对西方都奉行了实际上的‘取其糟粕、弃其精华’,从而导致当今国人从文化道德到人文修养处处乌烟瘴气,低迷颓废……”这番宏论是我平日所思所想的总爆发,然而不料这长篇大论发表的如此不合时宜,以至于三人众口一词的对我表示了不满。
“你所谓的优劣标准本身就不好确定。什么是精华,什么是糟粕。怎么评判?怎么取舍?”党员同志一针见血。
“能够适应现实的,就是有益的,优秀的。”傻子规规矩矩的结论,算是替我回答,“所以凡是留下来的肯定都是通过淘汰的优秀的。”却又加上了这么一句。
“p话!”我迅速反击,“那贪污腐败也是优秀的了?现在这个东西可是很流行的。”简直有点儿强词夺理了。
“你没听说过。最近就有经济学家说腐败是经济改革的润滑剂,有利于经济发展。”傻子倒是一本正经。
“狗p经济学家!”我愤愤不平。
“不是狗p经济学家,是狗腿子经济学家。替既得利益者服务的狗腿子。”正名纠正说。
在美女面前脏话连篇,是我开得不好的头,不过我只是隐隐有些担心这一点而已,因为觉得这同时也是一种率真的表现,表示一点也不拘谨,没把女孩当外人。
“其实那些经济学家分析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社会体制过于腐朽僵化,有限的腐败的确起到了打破这个体制的作用。”yucca帮着傻子辩解,也许是因为与他平时交往多了,观点如此接近;也许只是为了平息我们这两个不学无术的激进分子的愤怒情绪。
对yucca的解释我确实感到意外,心想也许的确是自己见识浅陋了,不敢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就改口说:“怎么说到腐败的问题上来了?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了,我还是那个观点,我喜欢汉民族的美丽服装,讨厌垃圾西装囚服!”我旗帜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心想即使我再无知,也有表达自己愿望的权利吧。
“但是古装如果放在今天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下显然不怎么合适啊。”yucca淡淡的道,一直都微笑着,我知道她不是故意跟我作对,也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观点而已,虽然这种观点司空见惯。
我的英明论断因为缺乏支持者而孤掌难鸣,足见真理常常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个道理。昔日盟友庞正名兄已经陷入了沉思中一般蹙着眉头不吱一声,傻子则对我挑衅的哝哝嘴,镜片后的小眼睛笑得十分狡黠,以彰显自己在此次讨论中大获全胜。
虽然从形式上看我的“思想启蒙”运动失败了,但是从结果上看我却是成功的,这是一代伟人拿破仑的命运,我终于再次找到了可以跟伟人比肩的另一件东西。
我的成功表现在yucca愿意陪我度过慢慢无聊长假的那个梦幻般美妙的下午。
实际上是我比较有耐心,苦等傻子和正名两个人吃过饭走路,而我还津津有味的陪吃a好像也很希望我不要走得那么早。
虽然我的预感莫名其妙,但是的确是对的。
“下午有事吗?”只有我们俩人时,我问。我确实是个奇怪的家伙,有正名他们两个人在时,我可以长篇大论不止,但是真正一个人与yucca独处时,又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因为我总觉得yucca聪明得很,根本能把我夸夸其谈的本来面目一眼看透,所以多说无益。
“没什么事。”yucca微微笑着,很聪明的。
“去上网好不好?”小心的提议道。
“去哪儿啊?机房又不开门。”
“去大东网吧。我也不想去机房,那儿上不了广域网,只能上个江湖,也没什么意思了。”
“那不是要出去,那里上不了江湖吧?”
“那就不上江湖呗。”
“我还以为你只喜欢上江湖。”
“你有什么好玩的?”
“上网你就知道了。”yucca神秘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