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惨!我不问别的,就问你一点――你现在坚持这样,你敢说你以后能不后悔?”
不敢说,这谁敢说呢?
任何人都有自己无法放下的东西,也许是一件旧玩具,也许是一件旧事,也许是一个习惯,也许是性格中的一个侧面。不管是什么,当这个东西给当事人带来麻烦的时候,没有人敢说他(她)没有一丁点的恼怒,没有人敢说他(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自己没有某种毛病该多好。不管怎么说,麻烦就是麻烦,灾难就是灾难,痛苦就是痛苦,这些东西就是再意义重大,总归不是赏心悦目的东西。
但是这样的东西却常常象影子一样阴魂不散地跟着你,那是你的毒品,是你的欢愉与恶梦。
那几天的一切,晓幽都牢牢记在脑子里。其实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一种挥之不去的耻辱和无奈,那种感觉盘旋在晓幽的心里,让她无法控制地一直生活在痛苦中。
在离开乌鸦塔之前,晓幽找到了那天被关在塔中的一只乌鸦。
是那一只乌鸦――当然不是娜依故事里的乌鸦,也不是墨苏故事里的那只,是这个故事里的,那只,乌鸦。
“别争了……”晓幽的目光似乎穿过了洛神的脸和脑子,她看的是洛神身后血红色的天空。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洛神冷冷地说。
“论不到你这么跟她说话,”老蛇轻蔑地说,“我的徒弟愚蠢,我会教训她,你这个败类,只配去教训老鼠!”转而又对晓幽说,“你还想干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还不满足么?还是说你生得轻贱,就等着这样的败类来蹂躏?”
晓幽黯然,“师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无地自容。我知道我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只是……”
“真是报应,”洛神压着声音,咬牙切齿地打断了她,“晓幽你机关算尽,你把我扔在那个没人问的破地方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你救醒的师父会这样数落你呢?我说过,地狱来客从来是愿赌服输的,我不在乎被你师父杀死,但是你的日子也一定不会好过!”
晓幽没有任何情绪,“不好意思,”她说,“对我来说,最不好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做什么,我都是麻木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
洛神一惊,刚才那个声音这样近,就象吹进他耳朵里的风!老蛇已经近在咫尺,她随时都可能下手!
近在咫尺的老蛇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什么都不用知道。我现在只需要问晓幽――晓幽,过去是我惯着你的毛病,现在到了结束这种状态的时候了。”她一字一字道,“你来说,只要你说让我杀了他,我就下手,只要你说。”
晓幽眼中竟流露出惊恐的神情,她下意识道,“师父……师父要怎么处置,我都没有怨言。”
不能这样,老蛇很清楚。“你一定要说,你不说,我就只好不动他!”
一句话,决定眼前这张面孔的生死,其实那不过是轻飘飘的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