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给用上了,他把蝈蝈替头狼交给他的那卷死亡之书藏在了水草的身上。
可是这也让鬼谷箫发现了,白鲨鱼顿时异常沮丧而又气急败坏,但是他依然无法发作。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白鲨鱼觉得自己去找鬼谷箫,是犯了一个没有任何征兆的错误。白鲨鱼的混混生涯本来是一帆风顺的,可惜他遇到了那个阴魂不散的鬼谷箫。她两次把他推向绝望,一次是在他寻找救命稻草的时候,而第二次居然是在他找到救命稻草以后。她就是见不得自己好,白鲨鱼愤愤地想着,忽然有了另一种猜想。
也许一切并不在于自己是不是招惹过鬼谷箫,也许她早就盯上了自己。
白鲨鱼一直想不通,鬼谷箫怎么会知道他所知道的一切。看这个架势,她全然清楚这群人为什么会来这里,来这里干什么,而且她还知道白鲨鱼带了不寻常的东西来。这些当然不可能是水草泄漏的,因为水草也是白鲨鱼蒙骗的对象,她不可能知道的太多。枣树坟的人和白鲨鱼提及过鬼谷箫,但那也只是提及而已,她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白鲨鱼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种解释能说通――鬼谷箫也觊觎着死亡之书的地狱来客,她早早地就知道了白鲨鱼和枣树坟的关系,而水草一直以来也在被她利用。
之前她从不出手相助,就是为了等着他走到这一步。现在他们都到了这个地方,她要开始动手抢东西了。白鲨鱼觉得,一定是这样。
尽管已经尽力拉开距离,白鲨鱼仍然能看清楚鬼谷箫那副难以琢磨的神情。那双杏核眼里流转着诡谲而闪烁不定的光华,她又在想了,这个时候鬼主意会源源不断地被她从空中拦截。这个怪物……白鲨鱼在心里第无数次骂起来,当他这么骂的时候,他心里充满了嫉恨和无助。
怪物又怎么样?成者王侯败者贼,你不够聪明,就会被别人踩在脚下。这不是白鲨鱼一贯信奉的么?只要鬼谷箫赢了,她说谁是怪物谁就是怪物。白鲨鱼被自己的逻辑折磨着,他一瞬间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那只是一瞬间的感觉。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如果鬼谷箫真的谋划了这么久,白鲨鱼这一趟的任务肯定是吹了。他想起了蝈蝈曾经用来劝慰他的话。如果注定要失败,可不可以反过来先举起双手投靠鬼谷箫,拿脸皮来换一个平安呢?如果是别人,白鲨鱼都有把握,唯独这个鬼谷箫让他无法预计。白鲨鱼曾经认为是必然规律的一切,到了她这里都销声匿迹。白鲨鱼已经为自己先前的一次错误判断吃到了苦头,他印象很深。
篝火跳跃,鬼谷箫忽然冷冷地转过脸来,对着死扣着水草的白鲨鱼。白鲨鱼看到她阴森森的表情,就象那天黄昏在茶馆,她背对着那个古怪的大水洼,充满讥讽和鄙夷地看着她,就象猫看着挣扎中的耗子。
水草没有察觉什么,她在讲故事,苍白的水草在讲故事,在讲一个苍白的故事。鬼谷箫的表情告诉白鲨鱼,这个故事她早就知道,这是个很无趣的故事。尽管它是真实发生的。
白鲨鱼避开鬼谷箫的目光,忙乱中却看到了她紧紧攥住的左手。鬼谷箫微微举着左手,她手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白鲨鱼竟然看到她的左手在跳动,象一个体外的心脏……什么东西在她的手心里挣扎。那只纤细而通明的手上,那些交织的血管也在跳动,兴奋而焦虑,几欲迸裂。这是一只随时可能爆炸的手……
鬼谷箫冷眼看着白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