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太后仪仗队伍前面戛然而止,归应元下马便向太后问安,水月要扶着沈姑娘下来,却被她拒绝了:“又不是真的娇滴滴的官小姐,眼睛看不见,腿脚可是利索的!不能让干妈笑话我,我自己下得去!”
沈姑娘说了这话,便一手攀住车框,仗着有轻功的底子,便是奋力向外一跳,然后——
“喀喇——”
太后正和归应元说着什么,突然就听见马车传来一声巨响,诧异看去时,只见沈姑娘居然两眼一抹黑就朝外跳了出来,却是好巧又不巧,套车队马不知何故突然受惊了,纵起四蹄便嘶鸣着横冲直撞起来,又是赶上风大把沈姑娘的衣裙给绞进了车轮里,霉星附体的沈姑娘直接就被拖着飞奔起来,水月吓得赶快让马夫停车,回看沈姑娘时吓得都没了魂,就见那车轮子转得飞快,不停地绞着衣服朝里带,眼看就要把沈姑娘给绞到轮子底下了。
归应元见状惊骇,不及多想,暗运力道,翻手之间,居然隔着数丈的距离就将一名侍卫的佩剑拔出,迅若流星,旁人只见一道白光划过,未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剑破空,已然割破了绞进车轮的素色罗衫,及时把沈姑娘救了下来,而马夫也是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马儿,总算让它消停了下来。
可惨了沈姑娘,这一通惊吓可不小,一身的衣服都被绞进了车轮里,自己除了身根本不足以遮身的亵衣,别处再无一丝片缕的,可怜的沈姑娘那背上手脚几处也是现了青紫淤痕,有些地方正隐隐渗出好些血丝来,太后远远瞧见,立时便浑身激动地从凤辇上下来:“我的儿,你疼死干妈了!”
沈姑娘从生死关头返了回来,小心脏还是噗通跳个不同的,她听见太后这样挂念她,瑟缩着到了太后身边,不顾惜还是发抖的身子,两手摸索着碰到太后的脸,口中急急道:“干妈,不疼不疼,我从小是摸爬滚打惯了的,没有这样娇贵!”
“我的儿,还说不疼,都肿起来这么高了!”太后眶中泪珠滚落,心疼地摸着沈姑娘肿得奇高的皮肤,而后转过脸去,怒声斥责驾车的马夫,“不知死活的东西,拉出去砍了!”
那马夫自己知道难逃一死,一头从车前摔下来,跪在地上不住告饶:“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说着连连额头顿地,转瞬就磕出血来。
水月早从包袱里拣出间备用的衣裳,给沈姑娘披在了身上。
听着身后马夫不住的告饶声和额头触地点蓬蓬声,沈姑娘的心当即就软了下来,她到底不是那些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人儿,到回头来劝起了太后来:“干妈算了吧,人家也不是有意的,刚才要不是突然马受惊了,就不会有这个意外,错不在他,倒是我急着下车来见干妈您,冲撞了马,您要是真这样就杀了马夫大哥,晚上他的鬼魂必然来找我索命的,噫,好可怕的!”
一提到鬼魂这种东西,沈姑娘又不自觉地抖了几抖。
见沈姑娘抖个不停,太后还道是沈姑娘是冷了的缘故,其实现在本就是深冬时节,仅披了件薄薄衣料的沈姑娘若说不冷反倒是奇怪了,太后伸出保养得极好的两手来,细细地帮沈姑娘把扣子系好,又把身上披的一件貂绒脱了给沈姑娘加上,沈姑娘忙要拒绝,太后却是假装生气地沉了脸:“穿着!干妈我里面还穿了两件夹袄的,快别冻坏了我的小迷糊!”
沈姑娘虽然看不见太后的模样,但料想一定是极慈祥极亲切的,她生来便没有了娘,一直都是老爹养她长大,便成了现在这样的性格,此刻忽然有了一个娘,虽然是干的,却让她这段时日来享受到了种种不同于老爹的温暖,真是此刻便是让她去死,也是毫无遗憾的了。
“呜呜……”少有机会在人前掉泪的沈姑娘止不住张开双臂,抱着太后幸福地呜咽起来,“干妈,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我咋感觉跟泡进了糖水里一样,都快被化掉了!”
“我的小迷糊,我不对你好还是你的干妈吗?”太后也连连拍着沈姑娘的背宽慰,“傻孩子,怎么好端端地就又哭了起来,听你师傅说,你以前可从不是这个样子的,忘记太医怎么嘱咐你的了!”
“没忘,没忘,不哭,不哭!”沈姑娘止住哭声笑给太后听,倒把太后真给逗乐了。
归应元信步向前,呵斥那个还在磕头不已的车夫道:“还不快多谢太后和郡主的不罪之恩?”
那马夫得了大赦般,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口中一顿千恩万谢:“谢太后,谢郡主……”
沈姑娘和太后一同乘上了凤辇,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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