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顽童,或者无赖,可没有看到什么王霸之气。
“不,”方从哲摇摇头,“当时,我只是觉得皇长孙奇货可居,想让你去结个善缘。”日后也许能托庇到朱由校门下,去封地苟且余生。“可回来后仔细一问,才知道其中另有文章。”将朱由校和杨达才结怨经过简单叙说之后,方从哲才笑道,“为人主者,可以残暴,可以狡诈,甚至可以无耻,但绝对不能不护短。长孙殿下此次出手,虽有胁裹王家之意,却确实是在为王家出头。”
说罢,方从哲心中却突然一阵黯然。他出身皇帝亲军,世受皇恩满腔忠诚,入仕后更是想报效皇帝,这才在众人非难中入阁为皇帝分忧。可万历皇帝对方从哲的忠心却视而不见,让方从哲在同僚的非难之余,还要受到皇帝的猜疑……
方世鸿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方从哲说的极有道理,不由得点了点头,却又问方从哲,“父亲说对又不对,那不对呢?”
“君择臣臣也择君,”方从哲今天来了兴致,突然想把自己混迹官场多年的经验都一一传授给儿子,“圣上无嫡子,太子日后继位方是正理,为父多年来也想和东宫结下善缘。可太子倚重王安,和东林交厚,为父想近前却不得。今日让你去和皇长孙亲近,也是想看看皇长孙是否会接纳你我……”
“这就是君择臣了。”方世鸿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至于臣择君,”方从哲接着又讲道,“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息,在报效君上之前必定要好好想想,对方是否明主,自己又该如何报效……”
方世鸿听得懵懵懂懂,“依父亲之意,我们去报效皇长孙殿下?”
方从哲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方世鸿一眼,“圣君在朝,为父身为当朝大学士,又岂能有如此贰心?”
“那我自己去?”方世鸿一愣,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的意思你怎么还不明白,现在不能去投效,”方从哲有点气急,劈头盖脸的骂道,“皇长孙如今名位不显,你火急火燎去投效。如此主弱仆强,是想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