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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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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了?”

    沈如萱从来不曾受了老太太这样大的气话,垂了眼啜泣道:“孙女都已经成了不祥人了,本来就已经没脸了,这会子还要这脸做什么?老太太是不是瞧着孙女没用了,也不会再疼孙女,转疼二妹妹和沈如意了?”

    白桃见沈如萱脸色,知道她必是钻入那牛角尖里去了,忙劝慰道:“县主且放宽了心,老太太从来都是疼县主多些,断不会为了那点子事就不疼县主了,且不说县主是老太太的嫡亲孙女,还是这候府的嫡长女,身份地位哪是一般小姐能比的,况且大夫人还是出自那光耀的慕容世家,就算县主暂时吃了亏,也必有翻身的机会,县主莫再和老太太置气,反伤了老太太的心风水官途。”

    老太太颤巍巍道:“白桃你不必劝她,不过是遇到一点子难处便大失了分寸,有本事就把这丢掉的脸面全部都挣回来,让他人敬服才是要紧,这会子有哭闹的精神头不如抽空多学习那三丫头是如何为人处事,又是如何刻苦用功的,就算你心里恨她,也不必日日挂在嘴上,你越是厌恶了她,越是要有心性超过她方能压制住她,否则,你这一生也就坐实了这不祥人的名号。”

    沈如芝懊恼道:“我都这样了,还如何能超过她?”

    老太太见沈如萱一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样子气沉沉的叹息道:“也怨我素日里宠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懂的收敛峰芒,你若有心想往好处走,我必会助你,你若还是一味的不懂事瞎胡闹,就算我白费了素日里疼你的心。”

    白桃复又劝道:“大小姐,你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光凭这点就要让别人仰视着看你,而且你外祖父还是皇上身边的肱骨之臣,又是太子太傅,只要你外祖父一句话,你获得皇上圣心便指日可待,只要皇上器重你,谁还敢说你的闲话,他朝说不定皇上还会为你赐婚,到时你必挣及了体面,连着老太太和咱侯府都有体面。”

    老太太道:“说了这么多,也只有你自己能领会了,西汉韩信能受那垮下之辱,才成了日后的王侯将相,虽然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但用到女子的身上道理也是一样的。”

    沈如萱一听停住了哭泣,脆生生道:“是萱儿错了,老太太一向疼爱萱儿,萱儿不该这样不明事理的跟老太太闹性子。”说完,又老老实实的给老太太请了安,然后端茶送水的讨好老太太。

    老太太听她那可怜委屈模样,心内又十分不忍了,毕竟是从小疼到大的,如果不是为了彻底点醒她,自己也不想对她这般严厉,只是慈母多败儿,日后她再也不能任由着她耍性子了,不然真是害了她,她放下了茶盏意味深长道:“萱儿,你回去后好好反省反省,方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我若不疼你,今儿也不发这样大的火,说出这样的话了。”

    白桃笑道:“咱们大小姐虽然性子急了些,但好在聪明,今日经老太太这番教导,定能一点就透,日后必不会让老太太忧心了。”

    沈如萱听完,連忙跪了下来叩头道:“今日是萱儿一时气急了,万望老太太原谅萱儿。”

    老太太乌云般的脸色稍稍有了霁色,复又端起茶轻抿了一口,半晌方道:“你起来吧!日后当谨言慎行才是。”

    沈如萱温温顺顺的起了身,又见老太太面露疲惫之意,连忙陪着小心告辞了。

    虽然老太太说了这么多,但她却还是未想通老太太为何要提拔沈如意,依然恨得牙痒痒的,老太太虽然待她好,但孙女却不至她一个,不过白桃的话也很有理,虽然那日在瑞亲王府遭了慕容思抢白,但为着以后考虑,她也要与外祖母家修补好关系才是,怨只怨娘亲的心太狠,这么多年置她于不顾,不然自己何置于步步为艰,受了这样大的屈辱。

    自从紫玉没了之后,她身边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绿芽虽看着不错,但到底没有紫玉那般明白自己。想着,便独自一人躲到房内痛哭了一场,自后便收了眼泪作没事人一般,每日待在屋子里做做针线,写写字,众人见她从过去张扬跋扈的样子突然变得沉静起来,都以为她是自愧成了不祥人,也都不甚在意重生之鬼眼商女。

    时届春末,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府里都预备着要给各房夫人小姐新制衣裳,可巧有人竟主动找上门来要送一批时新丝绸布缎,而且这人还指名要拜见候府三小姐沈如意。

    如意听下人传报说那人自称是“天下第一绣”的人,心内明白几分,必是冲着她的纸绣技艺来的,只是想不到第一个来的会是官家绣坊,圣上御笔亲赐的“天下第一绣”,平日里皇宫所用的刺绣锦缎大多来自这官家绣坊。

    果不其然,那人奉上大量精致丝缎,又说明了来意,如意知道若想获益最大,必不能轻易与之做了交易,何况所来之人并非老板,多谈亦无用,如意与那人虚与委蛇片刻,那人也算是个通透的人,经如意委婉提点了几句之后便要告辞离去,临走时却怎么也不肯将那些丝缎再带回去,只说是进献给宁远候府,如意到底不愿白沾了人便宜,命人去帐房取了银子交于那人,那人也不十分推辞,拿着银子自去了。

    她与如芝当家主事不过四五日,一开始府里的人听闻二夫人病倒了,各各心中暗喜,因着二夫人素日是个独揽专权,脸酸心硬,治家严明的人,众人平日也畏惧几分。

    众人忽一听要让三小姐来帮着管家,自然比二夫人好搪塞许多,就算多了一个二小姐,也不过就是大房的一个不起眼的庶女,况且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能厉害到哪里去,因此都很不在意,赌钱吃酒懒怠许多。

    只两三日过后,几件事经得如意和如芝的手,众人方知这二位小姐精细之处比二夫人尤胜,特别是三小姐,似乎没有什么事是能瞒过她的眼,别说吃酒赌钱了,越发连一点点偷懒的机会也没有。

    如意每日必会去上房监察,夜间针线女红闲暇之时也不忘做着小轿带着府中上夜的人到各处巡查一次,如芝每每也是相与陪伴着一起察看,府里的下人更是比二夫人当家时更为小心谨慎了些,好在这两位小姐赏罚分明,言语安静,不似二夫人动辄打骂,严惩厉处,到也十分敬服二人持家有道。

    这日,如意刚早起梳洗完毕,用了早饭便同着如芝去了议事厅上坐了,二人刚说了会子话正准备吃茶,却见彩虹的姑母程妈妈进来回话说:“周深家的儿子要娶碧屏为妻,昨日已回了老太太和二夫人,她们都只说知道,让来回二小姐三小姐,旁人倒也罢了,只是周深家是老太太的陪房,碧屏又是三小姐身边的大丫头,二夫人说三小姐当仔细斟酌着些。”

    如意微微出神,这碧屏终究还是未曾开得了口,算来也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原本老太太派人将她看管起来,待第二日审她之时,不知怎么的,她却抵死也不愿招出二夫人了,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变成哑巴了,如今眼看着就要嫁给那周深家的儿子。

    如意原也疑惑,后派冬娘前去打探,方知道那日碧屏被关押时服侍五叔的通房丫头杏喜去见过她,只是那人跟碧屏说了什么不得而知。

    程妈妈因着彩虹很是得二夫人的宠,自己在府里也算是个执事妈妈,所以倒未完全把如意和如芝放在眼里,只简略说完便垂手旁侍,不再言语。

    此时,回话的人渐渐多起,程妈妈只静静站着,又拿眼打量了如意两眼,若如意赏的少,老太太必不高兴,若如意赏的多,众人必会说如意偏袒自己屋里的丫头,只要稍不防,就会让她落了嫌隙不当之处,到时二夫人就可以一点点再收回管家之权。

    如意对着如芝道:“前儿郑禄家的儿子也娶媳妇,赏银八十两。”

    如芝淡笑道:“三妹妹记得仔细,确实赏八十两。”

    程妈妈听了心内不由偷笑,忙答应想要去接对牌:“周深家的与郑禄家的在府里的执事大小是一般的,想来赏银也该一般多。”

    如意道:“你既会拿主意,这会子还跑到这里问我和二姐姐做什么,你自可去回了娘只说赏八十两便罢了。”

    程妈妈见如意面色不善,忙陪笑着道:“是奴婢多嘴了征天战途。”

    如芝淡淡道:“我记得咱府过去也有老太太屋里的老妈妈家儿子娶了二婶身边的大丫头当媳妇,那时赏了多少两?你且说来听听。”

    程妈妈笑道:“奴婢都记不大清了,也不过就是府里一点银钱支出项目,就算去翻那旧帐查也是不易,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谁还敢争个长短多少不成?”

    如意冷笑一声道:“妈妈想来是年纪大了,办事办老了,连那点事也记不清,还搪塞我和二姐姐说翻旧帐也不易,若是娘问起,你也是这般回答不成,那娘待你可真够宽厚仁慈了,那郑禄家的儿子以身护主救了大伯出来,老太太格外开恩才现赏了八十两,难道周深家的儿子也有这般大功劳不成?”

    程妈妈满脸羞愧,心里不由的紧张起来,忙道:“那奴婢现查查去。”

    如芝道:“也不敢劳烦妈妈去查了,你只将府里的帐本子拿来,我与三妹妹亲自细查便是。”

    那程妈妈一听如雷电轰掣,二夫人当家这么多年,自然有假公济私,挪用公款的事,如今为了这帐的问题二夫人日夜悬心,不知暗地里贴补了多少体己进去将帐抹平,她本来也只是为二夫人报个不平,想为难三小姐,却不想反搭了自己进去,万一让三小姐和四小姐查出点什么,那她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想着,她连连叩头,又抬手猛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改了口道:“是奴婢一时浑忘了,这会子奴婢倒想起来了,赏了二十两。”

    如意冷笑道:“这会子妈妈想得倒是又及时又分明,老太太处事一向公正严明,周深深的是老太太的陪房自然会以身作则,若不按例去赏,岂不叫人落了口舌去,叫别人笑话老太太偏私,到时我和二姐姐也难见老太太,给他二十两银子,至于帐,你还是要拿过来让我和二姐姐细查查,昨儿个我听见五姨娘在报怨她的丫头月例短了一吊钱,而且发放月钱的日子也迟了几日。”

    如芝道:“姨娘们的丫头月例原是人各一吊钱,这月不知好好的怎么短了,二婶如今身体不好,到今儿都未下得了床,三妹妹和我协助二婶管事,断不能有一点错处让二婶在病中还悬心,你现去搬帐来也麻烦了些。”说着,她转头对如意道:“三妹妹,不如咱们现在去帐房。”

    如意深知这帐里肯定有问题,可找不到由头去查帐,她与二姐姐名义上不过是协理管家的,正经的管家主事的人还是二夫人,怎好突然的查起历年旧帐来,这分明在打二夫人的脸,老太太也必会嫌她们主意拿的太大了,就算是父亲也未必会赞同,父亲虽然与二夫人感情淡淡的,但对她管家能力还是颇为欣赏的,这会子不如借着此由头查一查,就算查不出去什么,也定将杜氏吓个不轻,病上加病。

    那程妈妈接了对牌正准备派人去报告二夫人,却忽闻得这两位小姐要查帐,慌的连腿也打着哆嗦,这事情都是她引出来的,二夫人知道了必不会轻饶于她,原本那帐也看不出来什么,二夫人这几日差不多都抹平了,只是有些私放的印子钱还未来得及收回,以是才会迟发了月钱,今早二夫人已经派人拿着自己的金项圈去典当来平了这帐,只是那人才出去不久,肯定来不及赶回。

    她心慌慌的正不自如何是好,忽见二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彩虹急急走了过来,那程妈妈见了彩虹忙朝她努努了嘴,彩虹也并不理她,一双眼圈红红的,脸色也不对开口便道:“二小姐,三小姐快去看看儿吧!二夫人她不好了,都吐了一大口鲜血了。”

    如意和如芝心中一惊,忙赶着去了容香苑,刚到那里就听见沈秋凉正在乌咽哭泣,那沈秋彤不顾自己假装得到风寒跑了出来,肿着一张脸更是哭的五官扭曲,口口声声叫着娘。

    杜氏虚弱的躺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只剩下哼哼的份,嘴角还溢着血迹,还不清不楚的喊着:“妹妹……是我害了你……”

    如意连忙替杜氏搭了脉,心内已明白大半,这杜氏虽然受了重击,素里里保养的甚好的容颜也灰败了不少,就连那乌压压的头发两鬓也生出斑白来,但不至于就要死了,她脉博虽细弱无力,但她平日里是个强壮的,身体底子好,现在也只是因着又惊又气又悲导致肝家气滞血亏,不过只要放宽心,便可渐渐好去萌妃嫁到最新章节。

    现在她作出这般吐血快死的状态来不过就是装的,如意心中冷笑,这病装的也太及时了,既然她要装,她少不得要让她吃点苦头,隧转头吩咐春香道:“你速去我房里取了银针过来,娘肝郁气滞,郁而化火,因而内火炽盛,郁结血分,导致吐血昏厥,不防事的,扎了银针就可醒过来了。”

    杜氏一听要扎针,那心里未免打起了鼓,现在她对如意有了惧意,那晚她趁老太太查菊心苑,趁乱利用若芳烫伤楠哥儿的脸,不过就是想试试如意到底有没有治好秋彤的本事,况且那楠哥儿一再对她不敬,她也该给他点颜色瞧瞧。

    谁知如意真治好的楠哥儿的脸,再加上她又救活了濒死的四姨娘,可见其医术极佳,因着近日发生的事太多,她也未曾敢轻易让如意来治秋彤,这会子万一如意在银针里搞什么鬼神不知鬼不觉的治死了她可如何是好,毕竟众人知道她大病在身,眼前又是装着快死的光景,就算现在死了也没会怀疑。

    想着,她似有知觉之状,咳了一口声缓缓睁了眼,见如意的脸正对着她,好似见了鬼一般唇兀自发着抖,嘴里却不由道:“好孩子,你瞧娘来了,娘不防事的。”

    如意只觉得好笑,这杜氏怕是被自己吓醒了:“娘,好好儿的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的就吐了血了?”

    沈秋凉连忙泣泪道:“刚菊心苑的小丫头来报四姨娘快不行了,娘一听就吐血晕了过去。”

    “什么?”沈如意大惊,“四姨娘身体日渐转好,怎么突然就快要不行了?”

    沈秋彤怒道:“谁知道她?好好的一个人偏要作死,还带累了娘着急晕倒。”

    “如意,你快扶我起来去见见她,说不定还能见上最后一面。”杜氏强撑着就要起床,“说到底还是我害了她,若不是苏嬷嬷……”话还未完,杜氏已泣不成声不能言语。

    “娘,你赶紧躺下,你的身体不宜再出门,不如我去看看。”如意只觉得身子有些轻飘飘的,如芝连忙扶起了她,带着大丫头一同去了菊心苑。

    到了菊心苑,便有个小丫头跑了进去回报了蕊草:“二小姐和三小姐来了。”

    蕊草好像找到救星一般连忙迎了出来,如意忙问道:“四姨娘这是怎么了?”

    蕊草想说话,那喉咙里却哽咽的难发出声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只拉着如意的手进了里面伸手指着躺在床上的四姨娘。

    如芝见蕊草这般伤心,又见四姨娘仿佛死了的样子,更觉得心酸,也不再问,赶紧跟着如意走了过去,那四姨娘正紧闭着眼睛口不能言,手心里却紧紧握着一枚印章,如意轻唤了她两声,见她嘴皮子微有动意,连忙吩咐人去取银针拿药。

    如意见事态紧急,连忙伸手掐了四姨娘人中穴,用喂她吞了牛黄急救丸,四姨娘口内出入之息微微增强,那眼珠儿动了动,忽然睁了开来,人好似突然有了几分精神一般。

    “三小姐……”四姨娘艰难的伸出手,轻轻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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