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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过河之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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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祭奠的日子,而每每这些日子,他不能却不能到肖芳的墓前,当听到周围的鞭炮声,看到那些纸钱在燃烧的时候,那些灰末随风而去,看到那些亲人在自己亲人的墓前祭奠的时候,也许妈妈那里是最寂寞的时候,没有人看她,她的肖阳不知所踪,她的肖烈却远在军中。那一刻,那坟头的小草迎风而起,是在思念自己的孩子啊,如果母爱可以化成一株蒲公英的话,当风起的时候,思念便是蒲公英的种子,被风带着飘向亲人的地方,告诉他:妈妈思念你。

    “我不能放弃啊。”肖烈对脑海中的那个声音说道。

    那失去的力气的躯干好像有一点一点的恢复,他甚至希望自己能被焊在那底盘上,这样就不用担心掉下来了。

    “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没有钱,没有外表,没有力量。我知道自己根本就找不到哥哥,我知道自己就是一头倔牛,看准了方向却不知道后退的牛,我知道,前面也许根本没有路。我也知道,也许自己什么都不是,如果在训练中牺牲了,那么没有人知道我将会被埋葬在哪里。但是我真的好想找到哥哥啊,哪怕最后只看到的是他的一个坟头,但那也是我最亲人所在的地方啊。我真的不想放弃啊。”

    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放弃,一次又一次的身体丝毫没有力气,一次又一次的就要昏厥,也许下一秒就会被什么东西给撞上。发动机热气,车子的尾气也好像在嘲笑他一样,那一秒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悲伤与失望好像要狠狠地把他给拉下来一样。但那一句心中的我不想放弃却让肖烈撑了下来。

    他知道当天黑了,度过这个夜晚,然后才可能到达下一个清晨,那时,他离胜利就不远了,起码这次的考核将要到达一个钟点。在那时,他也许会忘记昨天,或者昨天将是他另一个人生的见证。谁也不会体会到,当他双腿无力的时候,下半身了下子掉在地上,他双手拉住车盘,而双腿一下子在地面,那就把一块肉放在砂轮上一样,如果不拿开的话,那块肉就会磨成碎肉,但是他根本无处用力,靴子与地面发出擦擦地声音,裤子被沙石磨成一条口子,鞋后跟开始慢慢地被磨掉。

    “啊呼!”肖然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如果现在选择放弃的话,在晚上他也许可以逃出去,但是他最后没有选择放弃,他用力绷紧自己的小腹,一股力量传到双腿上,双腿又重新搭到了底盘上面。

    许多时间以后,阳贤有一次看报纸上说在美国一名流浪汉,把自己放在卡车的驾驶室后面货柜中间的地方,然后经历了三天三夜,从美国的南方到了北方。当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许多人为那名流浪汉的冒险精神所感叹,但是他知道,那名流浪汉与肖烈比起来,相差太远了,因为那名流浪汉是坐在那底架上面的,而且全程还是平稳的高速公路,而肖烈却在在底盘下面玩命二十个小时。

    而肖烈对自己当时的评价只有一句话:“过河之卒,只能进,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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