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带着一个闺女和三个徒弟,五人都是短衣襟小打扮,一副干练的模样,像是有些本事。
那老头带的闺女,看年龄有十五六岁,长的非常标致,身体匀称,两眼放光,只是瘦弱些,没有贵妇小姐们那般白皙,但是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坯子。这姑娘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虽然颜色旧了些还缝了不少补丁,但是依然显的英姿飒爽,四周很多目光不约而同在这姑娘身上瞟来瞟去。
领头那老头好像身体有病,满脸通红,时不时的咳嗽几声,瞅着四周投向姑娘的目光,老头面色黯淡,时不时的唉声叹气。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老头强打着精神,拿着铜锣四下张罗,和普通的耍把式卖艺的一个套路;
原来这老头叫赵五常,带着闺女和三个徒弟,到太原谋生,到洛阳遇到难事,老头原先曾领过一个玩杂耍的赵家班,虽然散了,但手艺没丢,现在被逼无耐,只好献丑挣些盘缠钱。
赵老头说完,立刻叫来一个徒弟表演,这徒弟屏气凝神,啪啪啪,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打了一套拳,这小伙拳脚生风,窜蹦跳跃,闪展腾挪,这趟拳打的格外的漂亮,叫好声不绝于耳。
李维义整日没少打架,对武术也是特别着迷,结交的几个要好朋友,就有好几个身手了得的人物。
今天一看这小伙的身手,李维义几人都是啧啧称赞,这小伙子绝对是练家子,站如松,走如风,出手如电,跟一般的走江湖的假把式皆然不同,明显是下过数年的苦功夫。
小伙子练了一趟拳,其他两个小伙又上来对练,先拳脚后棍棒,你来我往,打的旗鼓相当,甚是精彩,四下掌声雷动。
几柱香的功夫,三个小伙全部练完,老头立刻张罗徒弟们四下收钱,刚才叫好声挺大,但是几个徒弟转了几圈,箩筐里只有十几文钱,五个人大眼瞪小眼,满脸的无奈。
这帮看客,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起劲儿,但是真正要出血的时候都蔫了,一个个顾左右而言他,自己跟没事人一样。
老头和几个徒弟嘀咕了几句,便要把衣服脱掉,一边脱一边招呼两个徒弟去抬大石,四周的看客立刻明白这老头豁上老命了,要表演胸口碎大石。
老头要拼命,他闺女和几个徒弟当然不同意,一个劲的拽着老头的衣服不丢,最后全部给老头跪下。
看见几个徒弟泣不成声,四周的看客又来了劲,也在一旁乱起哄,而且很快声势浩大。
观众拒看胸口碎大石的呼声此起彼伏,已成弥天之势,很多人很快也明白过来,纷纷加入起哄的大军,大有如果老头上演就立刻走人的架势。
见四周的滔天呼声,老头如何不知这些人的龌龊心思,不到万不得己,他如何能让宝贝闺女抛头露面,怪只怪自己病的不是时候,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
看了看哭的小脸都花了的闺女,老头满胸的不忍和痛心,终于还是收起自己倚老卖老的心思,安排几个徒弟再卖些力气,希望形势能有所好转。
无聊的看客被逗起了心劲,哪里会甘心再看大老爷们表演,虽然老头的三个徒弟格外卖力,但是四周唏嘘声、倒好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是吐口水、扔鞋子,偌大的场子一片乱象。
李维义最看不得这般势利,伸手便要掏钱,但是摸了半天却没摸到,急得满头是汗,原来刚才人多拥挤,钱袋也不知是丢了还是被盗,总之已经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跟李维义的几个也没带多少钱,一个个都是苦哈哈,但是见李维义如此,也都不含糊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包在一起丢了进去。
可惜他们丢的不是时候,见有人丢钱,四周也开始四下丢钱,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波又一波的“红衣,红衣”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