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莲公主可醒了么?”
莲兮答应了一声,外边那人便推门进来了。
饶是与那翠裙女子共处了几个月,每每正眼瞧着她的脸,还是叫莲兮碜得慌。
“青青。”
“嗯?”左右梳着两辫的翠裙女子将铜盆放在一边的案台上,扬起脸来笑着答应了她一声,一双翦水秋瞳在清晨的阳光下,剔透如晶,光泽痕动。
原来,她的眼睛是这样的吗?
莲兮望着面前那张与自己九分相似的脸,怅然失神。
曾经被封郁作为寝殿的玉茗阁后楼,最抢眼的便是悬挂在墙上的十五张琴。每一张琴材质不一,大小各异。有的音质沉缓如钟,有的脆若玉磬,被封郁仔细排列收藏着。莲兮初入楼阁的那天,一时好奇心起,将几把琴都摸了个遍。楼阁内是常年无人的冷寂,许久未被弹奏的琴弦上,亦是冰冷刺手的。她沿路拨弄,直走到床边,才瞧见床上还搁着一把墨绿色的三线古琴。
这琴生得娇小,看着古色古香,颇有年头。莲兮不及多想,伸手便在弦上挑了一记。虽只一触,那弦端的脉动与温热却让她惊怔。还未及反应,墨绿的琴身便落地化作了一位翠衣女子。
两厢乍一对视,莲兮呆若木鸡。那女子却喜笑颜开,直扑上来环住了莲兮的腰身,娇笑了一声:“呀!是莲公主!”
不错,她是莲公主。可眼前这与龙莲兮神似的女人,又是……
“你是?”
“我是青青呀!”
“青青是?”
“青青是青青呀!”
“……”
相伴数月,青青在莲兮的身前身后伺候着,极是乖巧,却鲜少提及自己的来历。莲兮只知她非精非怪,是经由封郁施下的一道幻术,才得以褪去琴身,化而为人。
青青递来的面巾还冒着腾腾热气,氤氲许许,钻入她翠绿的袖管,让莲兮心间一跳。她依稀记得七夕那一夜,封郁在新安的成衣店为她挑下的,也是一件淡绿的衣裳。他曾说衣裙的颜色与她的瞳色相配。或许,于他而言,并非相配,而是习惯使然。
莲兮将面巾抓在手间,迟疑片刻问道:“青青为何与我长得相似呢?”
将她看得久了,莲兮倒觉得青青更像是自己千岁出头、刚成年时的容貌,虽然与今日没甚大的区别,但眉眼还是生嫩了些。
封郁大费功夫将一张琴变作她过去的模样,莫非只是想呼来喝去,使唤着玩?
青青蹲在她的脚边,一面伸手逗那笨鸟玩,一面说:“那是当然的呀!”
她的口风最紧,莲兮左右刺探了多次,却从来问不出因果。她索性话锋一转,另寻他路来套话:“你最初变作人形……就是这副模样吗?”
“是呀!”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唔,”青青双手支着下巴,思索了许久才老实道:“我不老不死,公主你也是知道的。因为没有寿岁的实感,究竟是哪个年头的事,我也记不清了。但想来该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吧!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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