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莲”虽是一介虚号,却是仙族之中极高的名号。莲兮仗着仙籍比胧赫高出几截,每每耀武扬威逼着他向自己跪行正礼,他却是死活不依。如今她如愿受他一拜,却半点爽快也无,反是酸涩莫名。
他背后的几位天刑司仙官站得端正,连向莲兮欠身点头的招呼都省却了。领头的那家伙,夜前还被莲兮骇得腿软脸白,这时凭着天帝的一枚金令,重又得意起来。他将手间的一纸令状展开来,草草略读了几条罪状。
依稀听来,还是那些荒唐的条目。莲兮懒得再听那破锣嗓子瞎扯第二次,她只低头问胧赫道:“那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也信?”
胧赫跪地未起,头也不抬便答:“只第一条盗酒之罪,孟章便有所见证。”
“你!你果然是来押解我的?我竟还以为你是听着笛声来……”
“龙莲兮!你不是要个熟面孔才好上路么?我回禀时,正巧孟章神君就随驾帝尊身侧。据说他和你虽是脾性不和,但总也是自小交情了,这熟人可够熟?”那声音沙哑的仙官将手间的卷纸当空扬了扬,叫嚣道:“如今帝尊身边的重臣来请你,你还敢不从?”
她的脊梁绷得笔直,将掖在腰间的白色短笛兜头扔向胧赫,鼻中冷哼道:“旭阳宫中事务繁忙,真是委屈你来跑这一趟了!”
白笛落在胧赫的襟前,他刚要捡,却被封郁先手拾起。
封郁将胧赫手中的令牌取了过来,把雪笛塞入他的手心,仔细替他将五指合拢,这才掂着令牌交到莲兮面前,轻声一句说:“去吧!”
莲兮不可置信地望着封郁,急问道:“怎么连你也……”
在她怀间冰冷如石的素茴,这时竟迷糊地醒转过来。他在莲兮的臂弯间轻一动弹,将束发的白莲玉冠抖落了下来。莲兮见状,赶忙抄手接住发冠,交还到素茴的手间。然而他虚弱已极,便是有心想握住,却也握不紧了。发冠从他的指尖再度滑落,磕在石面上,终究还是摔得粉碎。他听着玉片脆响,眉间蹙了一蹙,低声呢喃了半句。
他的声音低切含糊,唯有莲兮听得清楚,只因那两字也每每被她衔在口中,说溜了几千年。
莲兮转身在石洞内寻了片刻,总算在鲛人层叠的尸身之下,翻找出那一件斑斓的裘锦来。素茴原本盈白胜雪的肌肤,这时早已遍布乌紫的淤痕。皮下凝血的痕迹攀上脖颈,蔓延到脸颊,狼藉斑斑,便是莲兮为他裹上那一件裘锦,也难以遮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