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你若真穿上了游鳞羽衣,便要在这牢狱似的深海呆上一世,与一群怪模怪样的鲛人同宿同食。这真是你的心愿?”
素茴的体温介于鲛人与凡人之间,在冰冷的海底坐得久了,面上的血色尽褪成了苍白。他的身上恐怕也有着半缕鲛人的气息,远远群踞在洞室另一头的雄鲛们有所知觉,正围成一团交头接耳着,时不时往素茴这边飞瞟上一眼。鲛人彼此交谈时,操着古老的海洋语言,含混晦涩,字句平缓,倒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
巨烛晃晃光芒下,素茴反倒是笑着的,他在自己的膝头抚了一抚,说:“我若化为鲛人,想必会是雄鲛之间最英俊的那一尾吧?雄鲛虽丑,也只是皮相难看些罢了,素茴是在青楼打滚了多少年,早已将皮囊长相看得淡了。”
莲兮摇了摇头,咂嘴道:“鲛人生性凶残,你今日所见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她不忍素茴就此在南海荒夷埋没一生,有心想规劝几句,说着又向左手侧的封郁望了一眼,想要他也附和两声。不想一张粗糙疙瘩的石椅上,他倒自得其乐,一手支着脑袋正瞌睡得欢乐。
莲兮只好悻悻转回脸来,说:“反正若换作是我,宁愿被乱棍打死,也不要与鲛人为伴。”
“可莲兮毕竟不是我。”素茴一扯嘴角,垂下眼,淡淡说:“当素茴坐在龙首犄角之间,由莲兮载着飞驰时,心中既是狂喜,也是失落。在云端俯瞰陆上的点点星火,果真是美不胜收的。这不过是你平素见惯的风景,对素茴而言,却是一生一次的际遇。我羡慕你是自由自在的游龙,若我是你,自然也不会想作茧自缚,沉入深海化为鲛人。可惜我也不是你,素茴就是素茴。”
从朝颜阁的四层飞跃而下时,素茴也曾抿起这样深邃的笑容,满眼毅然决然的坚定。
――银笏已死,你不必再等他来了。
――原来真的死了。
于是他终于放下百年等待,决定离开这无聊至极的人世。在朝颜阁的至高处,他为自己设下了残忍的赌局――或是撞死在亲手绘制设计的厅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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