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扯莲兮的袖管,哀求上几句。
封郁却又抢先了半顷,揪住莲兮倒退了两步,向素茴请辞道:“我二人实是有要事在身,不便与素茴姑娘漫话家常,姑娘请多多保重罢。”
依照从前看过的戏本,这种时候,约莫应当说上一句“今日一别,后会有期”云云。
然则素茴凄楚无助的眼眸,闪动在烛火下,却让莲兮心中沉重,半句话也说不出。
她不知封郁为何突然火急火燎起来,直像踩着风火轮一般,疾走飞速。他倒提着她的后领,从素茴房内退了出来,又抓起她的手,沿着龙形的环梯一路向楼阁底端走去。
莲兮察觉他的神色有异,连忙问:“怎么?我见你前一刻还是慢条斯理的模样。”
封郁拧着眉,一面脚步沉沉往阶下踏去,一面侧过脸说:“钝成你这副德行,直叫人急得掉泪。你竟没觉出半点古怪么?”
“古怪?”
此时窗外夜色沉郁,约莫是丑时前后。朝颜阁中仍旧是灯火通明,厢房之外的走道上,不乏相偕着调笑品酒的男女,更有端菜侍候的仆役在楼阁中上下忙活。夸赞之声,娇笑之声,吆喝之声,混杂在楼阁内,热闹之余并无特别之处。
“我虽不能掐指演算,但方才在楼阁顶层,猛然只觉有一股凶烈的仙气直指向此处,正汹汹而来。楼阁内嘈杂逼仄,去外头宽敞的地方才好分辨他的形迹。”封郁炯炯的眼色望向莲兮时,锋锐如刀口一般,擦脸而来,令她起了一身寒栗。
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叫莲兮摸不清脑袋,她眨眨眼,莫名其妙道:“这有什么了不得的?指不定是哪一路仙友图个酒后风流快活,来汉阳花街耍耍罢了……你何必大惊小怪……”
封郁扣在她腕上的手骤然一紧,将她后半句埋怨全堵回了喉咙里。
莲兮早吃惯了封郁的我行我素,这时索性便由他拉扯着。
不想,两人刚从朝颜阁底层的圆厅穿过,就见身边的人群骚动起来。
“小哥哥……”
自高处悠悠传来的一声呼唤,直贯莲兮的耳中,天籁一般的音质,却是嘶哑泣血的模样。
莲兮闻声惊转,仰首时,只见楼阁顶端的至高处,素茴一手环抱着廊柱,一手抓着白莲玉冠,正赤脚踩在走道边沿的栏杆之上。他的半截身子在高空中探出,长可及地的斑斓裘锦顺着栏杆拖行着,像是自他身上生长出的缤纷翎毛,在灯火璀璨中,徒然地闪耀着妖冶的光彩。
朝颜阁中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素茴立足之处,却仿佛只是仰望着一只羽色丰美的鸟儿,等待着它下一刻展翅高歌。人人都凝神于眼前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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