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莲兮苦憋着心中烦躁,一肚子狠话在嘴前兜了一圈,又被原封不动咽了回去。倘若面前立着的是个男人,她恐怕早就飞起一脚,将人踹进湖里,哪还有耐性听他废话。
“怪只怪蛇山的桂花好死不死,每年专挑潞儿生辰前后,开得稀里哗啦,硬是把郁哥哥的魂儿都给勾回去!”封潞面上愤恨不已,却还不忘顺嘴嘲一嘲莲兮,说道:“你也气得牙痒痒吧?那贱货早已成了一团飞灰,竟还魅心不死,将他的一颗心空霸着,叫人切齿!”
原来如此。
原来封郁也并非是刻意躲着她,只是正逢他最爱的桂花盛放,所以才避隐山林,赏景去了吧?
莲兮心中忽地好似卸去千钧重担,释然许多,面上也笑得轻松,问道:“皇女明知他身在何处,为何不自己去寻他?”
“这……轮不到你来管!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嘲笑我?”
莲兮张嘴还欲分辨,胸前突地被封潞猛一推搡。
她原本背对着花廊横栏,这时脚下未立稳,竟被封潞推得向栏杆外倒去。
身已悬空,她却无处借力,只得任着自己倒栽进廊下瑶池之中。
这一潭池水极是广阔,从中庭向东西两侧延伸而去,最远可到九重天庭的两侧边界。瑶池中各处深浅不一,折着日光,映现出斑斓缤纷的色彩。莲兮摔落之处,恰是一处浅滩,脚下稍一使劲,便能安然立足。
她从瑶池中站起,水面也不过方才没过大腿之间。只可惜了一头被母上精心梳理盘起的黑发,被这一跌,将那发髻全浸得松软邋遢,四散崩离。
“呵……龙莲兮,几千年前第一遭见到你,我便想问了,你究竟哪一点像个公主?我看着倒像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莲兮也不作声,索性将发间的珠坠步摇,长短簪笄,一一取下,拿在手中。
随着发间华饰尽去,微微湿漉的一头青丝,重又柔软地披散而下,在她的脸侧,在她的胸前腰际,微微弯曲着。淡淡水迹,沿着她的脸颊脖颈徐徐淌下,愈发将她一双翦水秋瞳衬得妩媚摄人。
封潞原本在嘴里还掖着许多酸话,这时望着莲兮,竟无从说起。
她从廊上探出头,冲着莲兮气急败坏地撒泼道:“你为龙涟丞私挡天劫,不要以为本尊不知道!我即刻上父尊面前告你一状,立时就能将你谪作凡人!”
莲兮虽不知她是打哪听来的消息,却也并不十分惊慌。封潞虽是封郁的幺妹,在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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