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青年。黑色的长发随着水流轻缓摇曳、四散,赤-裸的身躯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态搁浅在岩石上。□□在水面以上的皮肤莹润美好得不似真人,隐没在水下的部分与天光云影混淆,因为分辨不清,反而更引遐思。
俄而,如同濡湿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青年从沉睡中睁开了双眼。
新生带来的未必是喜悦,对于集造化气运于一身、生而知之不学而能的灵物来说,更可能的是无措和迷惘。
青年撑起身子,把右手放到自己的眼前,清澈的眼中掠过一丝疑惑。
这是“手”,那是“脚”,“看”到这些的是“眼睛”而不是“识”,视野中还有很碍事的东西一直在那大概是“鼻子”——道理他都懂,但这些东西长在自己身上,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还有这,长长的,在水里飘来飘去的,乍一看还以为是水草一样的——毛!
人为什么要长毛!?而且有的地方长有的地方不长!为什么!?还长这么长!为什么!
青年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神动荡了很久,浑身上下都在诠释着对于自己外形的不适应。
良久,他终于用天地给的大智慧把自己的心绪安抚了下来,从溪流里起身,一步步走到了岸上。
赤足陷进雪里,那触感很奇妙,青年低下头看了一眼,视线却又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他盯着自己的股间看了半晌,然后——原地蹦了几下。
似乎觉得有趣,于是又蹦了几下。
此时一阵冷风吹来,青年打了个喷嚏。
天生灵智告诉他,打喷嚏要么是受凉,要么是被人惦记了,所以应该是受凉吧。
青年停止了遛鸟行为,双手简洁利落地结了个印,转瞬间一袭蓝衣就上了身。有些嫌恶地摸了摸头发,青年还是用法术把它束了起来。
从在溪水里睁眼到结手印施法,殷少岩都是穿着小裤衩在冰天雪地里演的,一共来了三遍。因为剧本语焉不详,只说眼神要纯净,要对自己的身体有好奇云云,殷少岩只好自己发挥,发挥的内容又给了导演新的启发,顺带对眼神还有肢体动作加入了新的要求。最后一次新加入的喷嚏,那绝对是一个真心诚意由内而发货真价实不掺水的喷嚏。
导演第三遍喊完cut,陈靖扬都要心疼死了,连忙给他披上浴巾,擦干水后再穿上在电暖气上烘过的大衣。
殷少岩刚才硬撑得完美无缺,浑似丧失冷热感知,拍完才发现整个人都僵硬得厉害,牙关咯吱作响,话都说不顺溜。
“我的的的的鞋……”殷少岩哆哆嗦嗦地四处找,那边被陈靖扬抢了穿衣工作的安荇正要拿着鞋过来。
陈大神却皱起眉头,直接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呢……
秋天一到天天掉毛……用滚筒粘也粘不干净……
算了就当自己养了单身狗好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