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
楮墨等在门外,见他们一直没有出来,忍不住有些着急。
他在门外走来走去,一看到门开,两个人从里面出来,就忍不住冲上去问道:“楚逍呢?楚逍醒来了没有?”
魔尊没有说话,他又看向青崖老人,只见青崖老人也冲他摇了摇头。
楮墨于是不高兴地看了魔尊一眼,开口道:“我要进去看楚逍,快让开。”说完走了进去,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地道,“又说自己有办法救楚逍,不让我带他走,现在都多久了,楚逍还没醒来——咦咦咦楚逍?!”
*
床上的人坐着,身上的被子滑到了腰间,表情看起来还有些茫然。
他看着眼前红着眼圈的青年,谨慎地确认了半天,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开口叫道:“楮墨?”见青年点头,他才放下了怀疑,声音里却带着疑惑,“你吃什么东西了,怎么一晚上不见就长这么大了?”
楮墨趴在他腿上,闻言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眼泪,困惑地看着他:“楚逍……呜……什么一晚上不见?你都已经一千多年没见过我了,我……呜……我都已经当爸爸了!”
床上的人闻言差点跳了起来,两眼圆睁,不敢置信地伸手捏住了青年的脸,向两边拉扯成奇怪的形状:“你?当爸爸?卧槽你才几岁啊!做梦了吧你!哈哈哈哈——”
楮墨被他揉着脸,满心困惑,但看到楚逍久违地对自己露出了毫无阴霾的笑容,顿时也跟着高兴起来,把困惑放到了脑后,一高兴甚至像从前那样化作了银色巨狼,跳上床去蹭他。
楚逍揉他的毛发,觉得一晚上不见楮墨怎么又大只了那么多,样子看起来也更威风凛凛了,一点也不像他的小蠢狼,于是忍不住回想了一下他刚刚说的话:
一千多年?当爸爸?他的小楮墨肯定是在做梦!
楮墨正高高兴兴地蹭着他,突然听楚逍道:“等等等等,楮墨你爪子拿开,别压着我肚子……里面是长瘤子了吗?怎么好像有团东西……”
楮墨向后退开一些,疑惑地看了看他,然后从银色巨狼变回了青年,坐在床上看着楚逍。楚逍打开了游戏面板,看到自己的等级时几乎心脏骤停——只见他的小扇子头像旁边显示着他的名字,等级197!
这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升的级!
昨天睡着之前他不是还是个只有五十多级小号吗?!
楚逍把手伸到眼前,只见眼前的手修长有力,指尖带着一层薄茧,随着他的念头不停地曲起松开。这不是他的手,这不是他十七岁时的手,这双手已经完全是个青年剑仙的样子了!眼角余光瞥见自己的头发,楚逍又是一愣,抓到手中怔怔地看着,回想起楮墨刚才说的话。他说两人已经有一千多年没有见面了,难道自己一睡就过去了一千多年,中途就一直没有再醒过来,还把头发都给睡白了?
他放下了这双令自己感到陌生的手,对这千年后的一切感到不适应。长大成人的楮墨,等级飙升的自己,他向着四周看去,这陌生的云帐,陌生的宫殿,陌生的摆设,难道在这千年时光里,师尊就已经不在小乾峰上居住,而是住到了这样的宫殿中吗?
他以神识自视着自己身体里自成一界的小乾坤,跟最初只有雏形的模样大不相同,只是乾坤中死气弥漫,寸草不生,只有一处地方在微微地发出亮光。那里氤氲着一团混沌之息,楚逍甚至不知道这团混沌之息是从何而来,它像个守护者一样,牢牢地保护着那团亮光里的东西。楚逍所感受到的那团不属于自己的生机,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它是什么?
楚逍正兀自沉思着,试图分出一缕神识来跟这团亮光里的生命沟通,毕竟是在自己的身体里长出来的东西,对这个小乾坤来说,可以说是开天辟地一来孕育出的第一个生命。十七岁时的楚逍再懵懂也知道,在一个死气沉沉的小乾坤里诞生了生命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的道已经至臻圆满,能够向着更高的境界冲击。
他的神识触碰着这团光,在其中感受到了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但其中孕育的生灵似乎还很懵懂,对他的触碰只能做出最简单的回应。楚逍却忍不住期待起来,不知它会是什么形态,是一朵花,还是一株草,或者干脆是一枚山胎,将来能长成一座大山?
忽然,有人来到了床前,身体遮住了光线。
楚逍抬起头来,若有所感地看向他,虽然觉得今天的师尊有些不一样,但还是对他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开口叫道:“师尊!”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得到崇云的回应。
楚逍有些莫名其妙地敛起了笑容,觉得师尊眼中的神情复杂得令他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