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心心念念了上千年的容颜。他仔细的摩挲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似乎死也要将她的模样带进尘埃。他尽量柔笑着望向她,道出藏在他心底千年的秘密。
“你可知道,我多么希望,你能像爱着他那般爱着我?你的眼睛,只有在看见他时才会明亮、才会闪耀;而我,只有扮成他的模样,才能分享,你爱的施舍。”
蓝小陌紧握着宝剑的手一抖。她又何尝不曾知道顶着别人的样貌被错爱的卑微?可轩辕傲,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努力的将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吞下去,她静静的等待他的挣扎或反抗。
然,没有预料中的临死对决,她却明显感觉手中宝剑上的重量加重了。他向前一步,让宝剑刺得更深些。利剑划破内脏的声音传来,蓝小陌震惊的望着始终浅笑着的人。她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有此一举,于是她反倒失了必杀他的决心、错愕的一动也不敢动。
“我欠你一剑,现在……。还……给你。”
他颤颤巍巍的说着话,口齿混着鲜血含糊不清,险些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俊美的容颜在她面前放大,她看见他眼尾晶莹剔透的东西,像泪。震撼中,却见他猛的一把捞过自己,宛如寻常那般霸道的、紧紧的拥住自己。随之而来的,还有“嘶”的一声,那是紫仙剑刺得更深的声音。如今,他和她之间唯一隔着的宝剑,只剩下剑柄。
他几乎将所有的重量全部交由她弱小的身躯上。他倚在她肩头,像从前最欢快的日子里那般,抱着她。蓝小陌惊恐的瞪大双眼,极不可思议的僵立着,任由他搂抱。她甚至还能看见,刺破他胸口的紫仙剑、她亲手刺向他的紫仙剑,剑的最末端,有一朵栩栩如生的蓝蝶。
所有的仇和恨都化为震惊,在这一瞬间将她包裹。
他却依然拼着最后的一丝力气,断断续续的在她耳际重复着。
“他可以……为你……。而死,我……。我也……可,可以。”
呜!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出来,她杀了轩辕傲,杀了轩辕傲!她惶恐的收回握着宝剑的手,还来不及哭泣,面前的人就因为失去了唯一的倚靠,而顺势倒了下去。倒在了寒冷的冰窖里,倒在了她的面前。他的嘴角,还带着近乎完美的笑。
轩辕傲,死了,被她亲手杀死了。
“啊!”
她哑声尖叫,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疯狂的抱住自己的头,头好痛、痛不欲生。今日发生的一切,太多、太乱,让她几近崩溃。她不由后退几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偌大的冰窖,一抹华丽的黑影斜躺在地上。他的胸口处,插着一把紫色的宝剑。利剑插得很深,由此可见要取他性命之人的决心。他的身后,是一口泛着缕缕白烟的千年玄棺。
那口玄棺提醒着她,里面还有她最爱的人。她颓废的跨过轩辕傲的身子,将目光一寸寸移到玄棺里。先是一席熟悉的白衣,那柔软的面料、飘逸的剪裁,是她闭上眼睛也能想象的到的温暖;沿着白衣往上,是一张面若冠玉的脸,入峰的眉、高挺的鼻以及诱人的唇,都在告诉她,这是相若东方英雄传。躺着的人,真的,是她的相若。
这一刻,她突然释怀了。先前围绕着她的痛苦与害怕,刹那间全部散去。她不再觉着悲伤与绝望,也不再去想那些所谓的谁伤害了谁、谁欠了谁。
她牵出一丝极柔情的笑,像极了她从铜镜中看到他为她梳头时、她的表情。她挽起裙摆,在看到边上的那个“陌”字时,她更加的高兴了。多好啊,她居然还穿着他送她的衣裳!小心的躺进玄棺,紧贴着百里相若冰冷的身子,依偎在他怀中。
就像昨夜缠绵后,她枕在他的肩头。小巧乖顺的样子,直惹人怜爱。只是,相若,好冷,真的好冷。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冷,她也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
后记:
凤祁三十六年间,七月二十三日,蓝小陌跟随轩辕傲来到龙炎王府的隐蔽冰窖,发现了自己、百里相若以及轩辕傲之间的三世纠缠。痛苦绝望之下,她杀了轩辕傲;然后躺进千年玄棺中,打算与百里相若死后同穴。
被火魔引致此处的莫离、上官剑鸿、公子无殇和诺儿随后赶到。据说,他们四人当时并没发现轩辕傲的尸身,于是慌乱中将已经昏厥、虚弱不堪的蓝小陌带回冷阙宫。国师因推算出她有大劫,也连日前往冷阙宫。
轩辕傲尸身的下落,至今是个谜。
……。
静云山,冷阙宫。
入秋的天气已经有些凉意,静云山上的参天古树虽还是枝繁叶茂,但也难敌秋意的萧瑟。
诺儿望一眼宫主房门前不曾动过的吃食,无奈的摇摇头。姐姐这般不吃不喝的折磨自己,几近三个月了。他小心的端起盘子,再次回望一眼紧闭的房门,不甘的朝前厅走去。
“还是没吃么?”
上官剑鸿半眯着狭长的丹凤眼,问出去的话还未得到回答就闭口不提了。看这情形,又是一日的徒劳无功。陌陌醒来后便是如此,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只是终日如死尸般躺在床上,颓废而绝望。若不是他们几人轮流输以内力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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