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由的一惊――他这一惊,并不是因为对方悄无声息的来到自己身边(他明白这是因为自己“关心生乱”),而是因为它意识到了自己的软肋,看到了自己再也无法补救的破绽。
“他没事,只是太累了。你赶快把背上的病人送到莲花堂,我自会照顾他。”说着话,她已经蹲下身开始给泥娃切脉。从她娴熟的动作可以判断出,她肯定精通医术。
“那就有劳姑娘了。”泥人张那满是担忧和劳累的神情顿时轻松了下来。他感激的向那姑娘一施礼,转身奔入莲花堂。
“恩,”给泥娃诊脉的姑娘很是得意的自言自语道,“我‘望’诊的结果和‘切’诊的结果完全一样,真是太好了!”
说着,她把泥娃抱起,向莲花堂走去。刚到门口,一个和她同样打扮、年龄相仿的姑娘冲出莲花堂,两个人差点撞在一起。
“清蕊师姐,快去偏堂,师傅在等你呢!”后来的姑娘说着就去接先前姑娘怀中的泥娃。
“清柔师妹,那你好好看护它,我马上去找师傅。”清蕊说着把泥娃交给清柔,快步向偏堂走去。刚走几步,清蕊又止步回头道:
“清柔师妹,那边有个大箱子,是这病人的东西;你安顿好他后把箱子搬到他床侧。”
“清柔明白,师姐放心。”
看着清蕊冲进莲花堂偏厅,清柔快步向后院走去。
华山莲花堂,因华山莲花峰而得名,分“莲花道馆”和“莲花医馆”两部分。莲花道馆在莲花峰峰一角,是莲花堂弟子修身养性和习武学医之地,鲜有人拜访;莲花医馆则在华山东侧山角,是重病病人的集聚之所。莲花医馆分后院、正厅、偏厅和库房四部分。后院是到访的客人或病人家属的居所,正厅是药房,偏厅是病房和堂内弟子的住房,在前院左侧;库房和偏厅相对,是储存药材和熬药的地方。
泥人张一入莲花医馆的门,就被清柔引入偏厅的一间空病房。清柔为一文乞儿切过脉后,向泥人张道:
“老人家,你孙子中的毒很奇怪,我诊不了。您稍等片刻,我去叫师傅来,师傅一准有办法。”
“有劳姑娘。”显然,泥人张并没怎么担心,一文乞儿虽然一直在昏睡,但是呼吸、脸色等都正常,并没有毒发的迹象。泥人张虽然不懂医术,但是他知道自己在草丛中发现的那张纸包过砒霜,也就是说一文乞儿中的是砒霜的毒。中了砒霜的毒一天一夜却没有毒发,这只有一个解释:那个接近一文乞儿的人用特殊的方法控制了砒霜的毒性。
泥人张立在床边看着一文乞儿苍白青黑的脸,心里一阵愧疚:
“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不应该把他带在身边?我……”
“老人家,师傅来了!”
听到清柔的声音,泥人张转过身来,一位四十岁左右、一身青灰色道袍的女道士略显惊愕的面容入他的眼帘。泥人张慌忙低下头,微一躬身,恭敬的说道:
“有劳莲真人。”
“易……风……你,你真的是……”
从莲真人惊讶又惊喜的表情和声音来判断,泥人张一定是她的旧识,而且是关系非常亲密的那种。木两仪的任务是让泥人张去华山,或许正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