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在一个六品武官面前自**份,两人并马而行,简直是礼崩乐坏,士林之辱!
“云台,你看这些人神情古怪,心里在想什么能猜出来么?”许秉中在马上侧过身子,低声询问汪克凡。
“**不离十吧,‘君子不重而不威’,‘有失朝廷体统’这一类的。”
“你还是避重就轻。除了这些陈词滥调之外,他们肯定还在骂我斯文扫地,谄媚武弁!”
许秉中一伸手,拦住了要请罪的汪克凡,微笑道:“一点点虚名不必放在心上,我就是要有意为你立威造势。不过,我能帮到你的有限,下面还要看你自己的手段……”
水匪大军仍在虎视眈眈,威胁崇阳,许秉中的荣辱安危都寄托在恭义营身上,汪克凡提出要在祭拜城隍的时候筹措军饷,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但是,他只负责敲敲边鼓,坏人还要汪克凡去做,另外也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免得惹来麻烦。
“……这些人大多鼠目寸光,守着万贯家财却不肯捐资助饷,难道城破了还有他们的好?”
许秉中顿了一下,又加重语气嘱咐道:“不过你我都是朝廷命官,若他们不愿助饷,也绝不可违背朝廷法度,纵兵用强。”
要钱可以,别动粗,能让他们自己乖乖掏出银子,那是你的本事。
“请老师放心,学生自有分寸……”
说话间来到城隍庙的大门前,汪克凡翻身下马,退后一步让出许秉中,眼神向人群中一扫,已经看到于三郎和苏汉章,两个人的神色都有些紧张。
许秉中和士绅们寒暄见礼,率领陆传应等属官典吏进入城隍庙,庙中一班道士正在设醮作法,细乐声声,香烟渺渺。为首的老道把众人引入大殿,对城隍像虔心礼忏一回,又到偏殿请出城隍和城隍娘娘的木主。(小一号的木头像,城隍出行时专用)。
众人给庙里捐了些香火钱,然后一起看向许秉中,按照多年来不成文的规矩,在城隍巡街之前,还要向县里捐纳一笔功果银。
那一伙牙商在后排暗自嘀咕,心中颇为不满。他们自以为知道了功果银涨价的内幕消息,二十两银子有些肉疼,但已经到了这个场合,也只能咬咬牙认了。
“诸位乡贤,前番水匪犯我崇阳,全仗恭义营奋勇杀敌,才保我阖城百姓平安……”许秉中开口了,热情赞扬恭义营的战绩,着实狠狠地夸奖了一番。
这都是实实在在的功劳,人群中响起不少附和之声,不过脑子快的已经觉得不对――正在祭拜城隍的时候,知县大人怎么跑题了?
许秉中故意停顿一下,脸色变得沉重:“可惜的是,闯贼爪牙袭扰武昌府,恭义营的粮饷已经断了,无奈之下打算离开崇阳。”
“那怎么行呢?”于三郎第一个叫了出来。
“恭义营绝不能走!”苏汉章也挺身而出。
不少士绅富户都是议论纷纷,担忧不已,宋江就在通城,杜龙王还在羊楼洞,恭义营如果走了,崇阳可就完了。
但是,更多的人都沉默着,听出了许秉中话里的潜台词。
看到他们戒备的神色,许秉中心里暗自摇头,这些人利字当先,让他们掏出真金白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汪克凡恐怕筹不到多少军饷。回头想想汪克凡的态度,郑重其事的,报的希望还很大,等下两边说僵了,一定要约束着他,别做下什么出格的事情。
“诸位,要想留下恭义营,还得靠父老相亲慷慨解囊,县里这个月的功果银都不要了,交给汪千总充作军饷。”
许秉中打定主意,今天不管怎么说,最少也得给汪克凡凑上几百两银子,免得恭义营真的拔腿就走。
纷杂的议论声突然停止了,场中诡异的一片沉默。反应再慢的人此刻也明白过来了,许秉中绕来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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