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辛苦了,夏尔,多吃点。”
早早就吃完了的特雷维尔侯爵,突然叮嘱了夏尔一句。
“嗯,谢谢。”夏尔连忙点点头,然后继续进餐。
叮嘱了这一句之后,老侯爵也不再说话,而是和平常一样,继续拿起了报纸看了起来。
看上去貌似又是平常的一天吧。
然而,有些不同寻常的是,三个人的动作比平常还要轻许多,明明仍旧是这三个主人没变,晚餐的气氛却比过往要多了几分庄重和肃穆。空气中仿佛充满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压抑。
仿佛是感应到了爷爷和哥哥的心声似的,芙兰很快地就吃完了,然后轻轻跟两个人行了个礼,就离开了餐厅走向自己的卧室。
就剩下祖孙两个人了。
特雷维尔侯爵仍旧在看着报纸,任由孙子继续吃饭,好像对报上的新闻很感兴趣似的。
时间已经到了二月中旬了,天气却和之前相比没什么两样,还是那么阴冷。因为这个缘故,报上所登载的因冻饿而死的人数也比往年要多了一些,不过,最多也只是多引来了无关人等的几声叹息而已。
等到夏尔刚刚吃完,将餐具重新摆放好之时,好像得到了什么讯号似的,一直沉默的老侯爵突然开口了。
“时间已经定好了?”
他的问题虽然有些没头没脑,但是夏尔却没有任何的惊讶。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是的,已经定好了。”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刻意又放低了声音。“就在二月二十二日。”
“也就是说,就在几天后了?”特雷维尔侯爵轻轻挑了挑眉毛,然后放下了报纸,“很有特色的日子,确实方便人们留意。”
“我接下来要离开家里几天,确保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然而,在那一切开始之后。我也要亲身参与,所以恐怕无法照看到你们了。”夏尔恳切地看着老侯爵,“所以……在最混乱的那些日子里。请您千万要保重自己,还有芙兰……”
“没关系,不用怕,世上还没有人能够吓得倒老维克托呢!只要有我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事!”老人突然笑了。好像是在为夏尔鼓劲,然后又凝视着夏尔,同样叮嘱了一句,“我的孙儿,好好保重!”
在之前,夏尔还曾考虑过将自己的家人都送到外省去,但是很快他否定了这个想法:接下来的动乱是全国性的,把家人放到人生地不熟的外省反而更加不令人放心。而风暴眼所在巴黎。侯爵一家却反而能够在某种程度上保证安全。
因为他们所居住的地方是塞纳河左岸的圣日耳曼区,这是贵族和豪商云集的地方。而由这些人所组成的国民自卫军,也许没什么兴趣去为了国王陛下的统治而浴血奋战,但是却绝对会乐于保障自己居住区的安全。
至少,在夏尔所知道的历史里,在1848年二月革命当中,圣日耳曼区并没有遭遇到什么意外的破坏。所以,仔细权衡了利弊之后,夏尔还是决定将家人留在巴黎。
而特雷维尔侯爵也强烈要求自己留在巴黎,按他的话来说,就是要“亲眼看见那个狗杂种滚蛋”。既然如此,那就遂了这个老人的愿吧。
终于到了即将决定命运的时候了。
老侯爵怀着百般思绪,凝视着自己的孙子。
接下来的几天内,很有可能将决定特雷维尔侯爵一家是荣华富贵还是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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