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8-11
贪狼的企图,自那日起便成为圣音心中一个心病。那是个隐患,他藏于暗处,自己也奈何不得。更何况他并不知晓此人何时会再次发作、暗地里加害他,因此也是防不胜防。
更糟糕的是,龙清桓也未曾忘却那日的事,累日追问何人欲对他不利。圣音不愿意相告。贪狼并非善男信女,况且若龙清桓横加插手,难免会引起此人注意。他二人已为情敌,贪狼也断然不会手下留情。因此,现在的圣音担心的不是自身,而是龙清桓安危。
他没有将此事告知任何人。那日与他一起中了媚药的从云,他也不敢贸然上前相询那一日之事。自那天以后,从云也有数日称病不曾上朝理事。圣音自问是自己连累了他,更在事后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也不知是否会因为醉生得不到舒解而使从云从此落下病根,更是不敢轻易见他。
不过说来倒也奇怪得紧。现在从云总算回来了,可圣音总觉得他好像与从雷闹了什么矛盾。二人见面鲜少说话不只,外头还传二人在府中大打出手诸如此类之事。莫非这般事都因他而起?若是这样,那便是罪过了。
于是,又多了个理由,让圣音不肯去接近从云。
不过,这就难为了咱们家皇帝了。三个近臣似乎各怀心事、互不瞅睬。周旋在三人间的龙清桓着实疲累。可惜如何追问圣音,他依然不肯回答,龙清桓郁卒得了数日,终于迎来他二十五岁的生辰。
可那天他不可能有好心情。二十五,向来是他所忌讳之数。当时不经事之年,偶得一位术士,听说所推之事极准。他一时兴起,让他替自己卜了一卦,可惜当时的兴起只换来那人可怕的预言。那术士神色凝重,看着期待的他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恕贫道直言,阁下二十五岁生辰是个劫难,只怕会活不过那一日。”
当时觉得很气愤,道了句“子不语怪力乱神”,便将那人轰了出去。然而多年已过,当初所谓“怪力乱神”他不肯信,现在恐怕也不得不信。床畔那位便是一个,一双不属人间的银瞳、一身不入凡尘的清洌。他不得不信,或许真如那术士所言,命不久矣。
曾记得昨日心乱如麻,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不该问的话。换来了他一段久久的沉默与一句绝情而不肯解释缘由的回答。
“我若死了,你会不会……”为我哭。他未敢再说下去,慑于那双看着自己的眼中凄清的萧瑟。
圣音沉溺在长久的默然之中,侧过脸去看着窗外开得正盛的不知名花儿。
“我不会的。不会。”
龙清桓以为他的话太过绝情,殊不知圣音心中存的,却是那般凄恻缠绵的哀思——一种莫名来由的不安。
他不会。他不会死。不是不想与他一起共碧落黄泉,而是他不能。多么无奈,多么可笑。他早已用行动为他做过许多事,惟独,偏偏不能按自己意思——不求同生、但求共死。现在的他,又能为龙清桓做得了什么?篡改不了生死命运,这仙,做来也是枉然。
龙清桓但凭自己思绪胡乱纵横,却始终无法释怀,那一份自卑而踌躇的情绪。本在御花园悠哉闲诳的他,顿觉意兴阑珊。他刚欲往回走,却未料被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小太监挡了去路。
那太监样子有些焦急紧张,跪在地上抖得那个劲儿,看得龙清桓也不忍心苛责他惊了驾。龙清桓缓了缓语气,方才发话:
“何事这般着急?”
“回陛下,皇后娘娘数日来凤体违和。本以为是小碍,不曾宣召御医。但不知何事,今日忽而昏睡不醒,御医束手无策。奴才奉命特来通禀陛下。”
龙清桓剔眉看着抖得如筛筐的小太监,心中似有觉得不对劲。寻思练宁央为自己发妻,现下里重病在身须得前去探看,转念又怕圣音多有误会,骤然间也未知如何是好。
“你速去知会先生,道朕去皇后那边探看病情。”
身边近侍应了一声,撤腿跑去。那侍人跑向上元殿,绕了几道长廊,在转角处不巧撞上了某人。那奴才自恃在龙清桓身边近侍许久,见此人既不是宫娥妃嫔、又不是进宫谒见圣颜的臣子,当下尖斥一声,骂了那人一句狗奴才。正待又要拔腿跑去,那人竟强执着他后领,轻易将他拉回。
近侍自然怒了。扭回头看着那人,绷了一张奴才脸,正欲开口叫骂。
“哪有这般轻易让你去扰了圣音。还胆敢对我如此不敬,看来,非得让你知我厉害不可。”那人幽幽启口,说起话来邪魅可怖,近侍下意思开口欲呼,一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
“嗯?让你试试这青冥狱焰的厉害可好?”自那人食指之上,燃起了一撮青色的虚缈火焰。火跳跃着,发出轻微的“嚯嚯”声响,听得人毛骨悚然。
“你和你的主子一般货色,让你来试这狱焰,倒也合适了。”贪狼放肆地狞笑起来,低沉沉的笑声在回廊之上响起。
那侍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贪狼掩袖一副厌恶的模样。食指轻弹,那团火焰跳起,直窜到侍人的身上。那火焰遇物燃物,甚为可怕。贪狼松了手,任那奴才虚软着腿在地上爬出了十数步。那团青火悄无声息地吞吐着火舌,将那整个人包进冷火之中。须臾一阵轻风路过,不知是那团火已无物可烧抑或是被这风吹灭了,这廊中再也找不见那青光冷火与那奴才。
风缭绕于廊间,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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