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探讨他眼光中的深意,却见他朝自己躬身一揖。蹂身一闪便失了踪影。
圣音有些惊讶,讶异的不是他离去的功夫太过神奇,而是他那一双眼。它在某处见过那样的眸吧!似乎见过,但有说不上来何以会有此种熟悉之感。总有某些物事触眼相熟,却又记不起来、无迹可寻。
“啊……刚才我穆儿是不是撞伤了姑娘?真是万分抱歉啊!”那妇人忽然惊呼了一声,匆匆向圣音走了过来。她从袖子中抽出手绢,直要往圣音脸上去。
圣音被她忽然的举动下了一跳,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侧身避开了那只手。
“干什么?”它不愿过多表露自己此时的心情,但无意间还是夹带了许些抗拒的意味。
“姑娘,你的鼻子……流血了。”妇人的手顿在了半空不知所措,支吾了半晌,还是将手绢塞回袖里。
圣音听她那么说,下意识伸手便去摸鼻子――指腹所到之处一片濡湿,它摸到了粘稠的液体,它的手颤了一下,浑似僵在当场。不是它怕血,而是它忽察的腥甜之间,隐隐嗅到一丝一缕似曾相识的暗香。那该是刚才跌倒的时候,手上不经意沾到的味道吧!是那个孩子的味道!
它的手,沾了那种浅淡的幽香,缓缓拨动着它紧绷的心弦。那个孩子身上的香味,怎么与它幻景中所见的那个男子身上的有着如此惊人的相似?他们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呢?
它的思想浑然脱了线,不知飞往了哪处去了。恍惚间似是听见了宏靖轻声自语:
“天意,莫非真属天意?”
圣音茫然抬眸,正对上宏靖貌似惋惜的神情。见他摇首低叹,转脸对妇人说:
“施主,进去吧!”
妇人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在宏靖身后进了屋。
偌大的地方,只余下圣音一人枯站着。良许,它才笑着转身走开。风中散乱着它半是萧条半是讥笑的回答。
什么才算天意?我从不信天意。……我要天意何用?难道我失去想要记起的往忆,也算是天意?……呵,老天还真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