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岂敢另栖良木?再说殿下有经天纬地之才,必定是做益于社稷的大事,而微臣一无功名二无才艺,怎能给殿下平添麻烦!这实在是折煞微臣了。”
纳兰朝辉嘴角荡漾着笑,他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拒绝。但是,本王真的是喜欢你,看到你就像看到清潭,表面平静怡然,实则暗潮内涌,漩涡急旋。怎能不吸引人?”
白竹影听了,心里莫名烦躁,道:“谢殿下错爱!微臣就是一抹死水,经不起一点波澜!”
“哦?我还没见过与黑衣人对峙时如怒虎一般的死水呢!我如果说的没错,你的武功,想必师承晏鸿苍吧?”
白竹影看着他摄人心魂的笑,心里一惊,便道:“家父是师父的师弟,也算是我的师叔,这不足为奇。”
晏鸿苍行走江湖之时,正义坦荡,自问没有得罪什么人。白竹影觉得没有什么可欺瞒的,便承认了。
纳兰朝辉若有所思道:“你既然是天啸剑晏鸿苍的徒弟,那就更要跟着我了。”
“为何?”
纳兰朝辉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女婢端着吃食进来了,最后面跟着一个男子。他身穿黑衣,手握银色宝剑,俊逸的脸上如玄铁一般冷漠。
纳兰朝辉朝黑衣男子懒懒的说道:“你猜的没错,他师父的确是晏鸿苍。”
黑衣男子和白竹影对视着,后者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冷傲与不屑,便还之更冷峻的颜色。
纳兰朝辉不再看他们施以彼此的冷峻气息,便走到白竹影面前,挡住了二人的视线。
“吃点东西吧。”他看着白竹影指了指方才端进来的那一大桌点心。
许久没有进食的白竹影也不再扭捏推拒,大方地坐在桌上开始进食。尽管腹中肚饿,动筷子到咀嚼的动作却丝毫不乱,细嚼慢咽,优雅自然。
纳兰朝辉直面看着他进食的样子笑得如夜空下绽放的莲,清冷幽寂。
白竹影自动忽略了粘在身上的眼光,宛若无人状。因为无论他怎么看,坐在他身边的人总像是透过他在寻找或是思索着什么,然而那迷死人的笑容,怎么看,都没有直达眼底,漂浮在眼前是个掩饰真实的幌子而已。所以,他没必要那么较真,仍然清清冽冽如同夜下潺流的溪。
萧蔺决到了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就醒了,他睁开双眼,自己还是如意料之中还活着。
见到白竹影正趴在他手肘旁,眼里撑满了浓浓的笑意。看着少年长长的睫毛,白皙的脸颊,以及紧抿的唇,像清风一样漫过心窝,熨帖了肺腑的每一寸。
他抬起右手轻轻摸着少年如泼墨的头发,触手异常柔软。
他不后悔那一瞬间替代的从容赴死,不后悔遭受这一记深入肺腑的苦痛。他想看到少年倔强清冷的眼神,想看到少年固执冷漠的背影,想听到少年清越的声音,哪怕是拒绝。就像艳阳流火的季节,珍视冰凉。寒冷肃杀的季节,珍视温暖。一切都来得这么自然,当时的大脑没有反应过来,然而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挽救的动作。在看到眼神幽深的少年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后,有些讶异,有些惊喜,故作老成的姿态在这一刻露出而来马脚,显现出少年该有的稚嫩。他在疼痛之际包藏祸心的欣喜不已。就像看到化茧之际的蝶,摇摇晃晃扑扇着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