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葵没有回答,只说:“明天我们各自都去劝劝吧。”
纳兰颐棠曾经说过,他只愿两袖清风洒脱一生,不愿参与皇室之争。
殊不知身后期待的眼神总是望眼欲穿,要把他的背影灼烧出几个洞来。可是任性娇纵如他,浑然不知一脸茫然地把抵在其他后背的力量拒之千里之外,避之惟恐不及。这多少让单方面把自己作为纳兰颐棠的坚强后盾们的心戳了好几个大血窟窿,大骂其愚钝无知,转而倒戈阵营。从此出岫殿虚浮拍马之辈不再门庭若市,除了皇上如常的宠溺外,只有麻雀一两只伴着清风而归。纳兰冀昜对出岫殿不同往日的清静感到很满意,纳兰颐棠更是欢脱的像只出了笼的雏鹰,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横冲直撞,活的有滋有味,弄得人仰马翻仍乐呵不已。
皇室中人,因为血脉相承的缘故,总有生不由己的道路要走,总有异于常人的责任要去承担。但纳兰冀昜在纳兰颐棠面前,常常划拨下明君的面具,总以慈父的形象关怀着他。父亲当然知道自己的孩子喜欢什么,厌恶什么,便想尽办法逗他开心,斩荆披棘为他扫平一条可以嬉戏的道路。
然而如今,纳兰冀昜觉得他嬉戏够了。要把小孩的娇纵任性收藏起来,换上才情兼具的皇子的新衣翩翩出现在天下人面前。纵然腹内草莽,但在形象上还是要抹杀某些人不怀好意的唇舌。具备一个天龙之子睥睨天下的资格,让天下人信服的尊贵名号。
前日纳兰冀昜叫萧蔺决传话来,隐隐逼迫之意。
他只希望能当个草莽王爷,无意于权术,可生于皇室怎能和朝廷置身事外?白竹影开始理解了这个闲散皇子的心境了。
对于近日无意的观察和推敲,他觉得有必要要去藏书阁一趟,就算前面是浓重的黑暗,也要凿出一丝光亮。那二楼的皇室宗要里,说不定有形迹可寻。
要想办法,在合适的时机偷偷的走进去。白竹影躺在床上,在漫漫长夜里思索着。